第172章 富人思来年,穷人思眼前。(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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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商帮的经营更将 “思来年” 艺术化。晋商票号 “预提护本” 制度,从利润中提取一定比例作为风险准备金,应对来年可能的经营风险;徽商 “贾而好儒”,将商业利润投资于族中子弟教育,形成 “以商养文,以文入仕,以仕护商” 的来年循环,如婺源朱氏家族 “每岁盈利,以三成思来年货殖,以七成兴族中书院” 的族规,展现了富人 “思来年” 的系统性布局。这种实践在《晋商兴衰史》中被总结为:“富人之思,非一年之谋,乃三代之虑。”

2. “思眼前” 的穷人生存镜像

战国时期,“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孟子?梁惠王上》)的小农,是 “思眼前” 的典型。汉代《盐铁论》记载:“贫民菜食不厌,衣又穿空,父子夫妇不能相保,诚可为酸鼻。” 这类家庭 “思眼前” 的核心是 “今日有食今日饱”,根本无力规划来年。宋代 “不抑兼并” 政策下,流民问题严重,《宋会要辑稿》载:“贫民一日不获,则饥寒至矣,安能思来年之田?” 这种生存状态在明清达到极致 —— 万历年间,北方灾民 “鬻妻卖子,仅换斗米苟活眼前”,《明季北略》中 “思眼前” 已从经济策略退化为生物本能。

更具悲剧性的是 “思眼前” 导致的恶性循环。清代华北农民为应对眼前饥荒,常以 “典妻” 换取粮食,《儒林外史》中 “穷得没奈何,把妻子典与盐商做妾,得银五十两救眼前急” 的描写,看似解决眼前危机,却丧失了来年的家庭劳动力;江南佃农 “眼前交租毕,明年无种粮” 的困境,使 “思来年” 成为奢望,如《浦泖农咨》记载:“佃农得谷,除交田主外,不足以养妻子,安能留种待来年?”

三、经济学分析:从跨期选择到稀缺心态的理性解构

1. “思来年” 的经济理性:跨期选择与资本积累

现代经济学中的 “跨期选择” 理论,为 “富人思来年” 提供了科学解释。弗里德曼的 “永久收入假说” 认为,富人因拥有稳定的资产性收入,更倾向于将当前收入转化为未来投资;而穷人的 “暂时性收入” 只能应对即时需求。这种差异在明代已有雏形 —— 沈万三 “以田产典息为永久收入,故能岁岁思来年货殖”,而佃农 “唯靠佣工暂时性收入,只能日日思眼前粥饭”(《吴江县志》)。

资本积累的 “复利效应” 强化了 “思来年” 的动力。晋商 “贷金取息,岁岁倍增” 的经营模式,本质上是利用复利进行长期规划;而穷人 “借高利贷还旧债” 的行为,陷入 “眼前救急 — 来年负债” 的恶性循环。行为经济学中的 “心理账户” 理论进一步揭示:富人将财富分配到 “投资账户”(思来年),穷人则只能存入 “生存账户”(思眼前),如清代徽商 “三成用于日常,七成投入钱庄生息” 的理财习惯,与穷人 “有银即买米,无银即借债” 的消费模式形成鲜明对比。

2. “思眼前” 的生存理性:稀缺心态与认知负荷

塞德希尔?穆来纳森的 “稀缺理论” 完美诠释了 “穷人思眼前” 的心理机制 —— 当资源(金钱、时间)稀缺时,个体会产生 “带宽负担”,认知资源被眼前需求完全占据。这种现象在清代灾荒中尤为明显:《荒政辑要》记载,灾民 “日求一餐而不可得,脑中唯存‘何处寻食’一念,安能思来年耕种?” 现代实验经济学的 “实验” 也证明:长期处于资源稀缺的人,更难抵制眼前诱惑,这与《管子?牧民》“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的古老认知形成跨时空呼应。

“思眼前” 的另一个经济理性在于 “风险规避”。穷人因缺乏风险缓冲,只能选择 “眼前确定收益” 而非 “来年不确定收益”。明代徐光启《农政全书》记载:“贫民不敢试种新谷,恐来年不熟,眼前即饿死;富人则可试种,即便失败,亦有存粮度荒。” 这种 “风险承受力差异” 在当代依然存在 ——2023 年世界银行调查显示,低收入群体中 82% 的投资选择 “即时回报”,而高收入群体中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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