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战前准备(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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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乞巧节。

这个本该是女子穿针乞巧、祈祷智慧与姻缘的日子,在清溪村却笼罩在一种肃杀的气氛中。距离黄牛与蛟搏斗已过去五天——这五天里,全村人目睹了奇迹的诞生,也经历了希望的淬火。

那天黄牛从潭中归来时,所有人都以为它必死无疑。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流淌的鲜血,还有那沉重到几乎无法抬动的身躯。郎中清洗伤口时,光是清理出的碎鳞和泥沙就装了半盆。但奇迹的是,黄牛没有死。它顽强地呼吸着,尽管微弱,却持续不断。刘老实守在牛棚边五天五夜,熬尽了张王氏给的老山参,又求着陈敬之翻遍医书找来偏方——什么三七粉止血,蒲公英消炎,甚至用上了村民凑钱从镇上买来的金疮药。

第五天清晨,黄牛睁开了眼睛。

它尝试站起来,前腿刚撑起就软倒下去,但那双眼睛重新有了神采。刘老实抱着牛头痛哭,哭声惊动了半个村子。赵德贵闻讯赶来,看见牛真的活了,这位向来沉稳的老村长竟也红了眼眶,对着牛棚深深三拜。

“天不亡我清溪村!”他颤抖着说。

然而喜悦是短暂的。当天下午,去潭边查探的王大锤带回了一个令人心悸的消息:蛟尸开始腐烂了。

“水是黑的,臭气熏天,离潭百步都能闻到。”王大锤脸色发白,“我大着胆子走近些看,水面上漂着……漂着碎肉,还有白色的骨头渣子。陈先生说那是蛟骨在化,可那臭味……比乱葬岗还冲!”

更糟糕的是,潭水不能用了。原本清澈的黑龙潭,如今变成一潭墨汁,散发着腐尸般的恶臭。别说饮用,连靠近都需要捂住口鼻。这意味着,清溪村彻底失去了唯一的水源。

干旱第九十五天。

死亡的阴影,从蛟的獠牙下暂时逃脱,又化作干渴的魔爪,重新扼住了村庄的咽喉。

这天夜里,赵德贵在祠堂召集了所有还能走动的村民。油灯下,一张张脸枯瘦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口子。祠堂一角躺着几个脱水的老人,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

“乡亲们,”赵德贵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咱们的牛,活了。蛟,死了。可咱们……还没活。”

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

“潭水黑了,臭了,不能喝了。咱们现在,是真的没水了。”赵德贵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但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皮纸,摊在供桌上。那是一幅简陋的地图,墨迹已淡,但山川走势依稀可辨。

“这是我太爷爷留下的,”赵德贵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卧牛山北麓,有个地方叫‘隐泉谷’。老辈人说,那里有泉眼,是卧牛山的‘泪腺’,旱年不涸。只是路险难行,几十年没人去过了。”

人群一阵骚动。

“德贵叔,那地方……我爷爷说过,”一个中年汉子迟疑道,“说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去的人都没回来。”

“那是老黄历了。”陈敬之站了出来,他手里捧着那本《江淮异兽录》,翻到某一页,“书中记载,蛟死之地,方圆十里,三年内再无精怪敢居。蛟血浸透的土地,百兽避让。现在黑龙潭的蛟刚死,正是去隐泉谷的最佳时机。”

“可咱们怎么去?”王大锤问,“路有多远?要带多少水?咱们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确实,连续多日的缺水,村民们体力已到极限。从清溪村到隐泉谷,至少要翻过两座山头,往返需要一天一夜。以现在的状态,能不能走到都是问题。

就在这时,牛棚方向传来一声低沉的“哞——”。

刘老实猛地抬头:“牛……牛在叫。”

众人面面相觑。赵德贵当机立断:“去看看!”

一群人涌向刘老实家的小院。牛棚里,黄牛正挣扎着要站起来。它试了三次,前两次都失败了,第三次,它四腿颤抖,却顽强地撑起了身体。虽然摇摇晃晃,虽然伤口还在渗血,但它站起来了。

它看着围拢过来的村民,又低低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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