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籍现秘(1 / 5)
连续死亡七人后,清溪村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种沉寂比之前的恐慌更可怕。恐慌至少还是一种活着的情绪,而沉寂,像是整个村庄正在慢慢死去。白天,村民们躲在家里,门窗紧闭,连交谈都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到什么。夜晚,更是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能听见村东头黑龙潭方向,那若有若无的、沉闷的水声。
赵德贵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的背驼得更厉害了,走路时需要拄着拐杖才能稳住身形。但他依然每天清晨爬上观云台,依然每天组织所剩不多的青壮去更远的地方寻找水源——哪怕只是一处尚未干涸的泥塘,哪怕水浑浊得能看见游动的孑孓。
“不能靠潭水了。”这是他对全村人下的死命令,“渴死,也不能再去打潭里的水。”
可这话说说容易。干旱进入第九十天,连人的耐力也到了极限。祠堂前那三口大缸,装的都是连日来从十里外一处山涧渗出的泥水,每天只能攒起薄薄一层,分到每户,不过一碗。这一碗水,要煮饭,要饮用,要擦洗,对于有婴儿和病人的家庭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已经开始有人出现脱水的症状:嘴唇干裂出血,眼窝深陷,皮肤失去弹性。最严重的是几个老人,终日昏睡,喂水都喂不进去。
死亡的阴影,不再仅仅来自潭中的怪物,更来自最原始的干渴。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陈敬之把自己关在竹楼书房里,已经三天三夜。
第一天,他翻遍了所有地理志、水文录,试图找到黑龙潭不涸的合理解释,以及对抗那种“东西”的方法。第二天,他开始翻阅那些被视为荒诞不经的异闻录、志怪集。第三天深夜,当油灯第三次添油时,他的手终于停在了一本厚册上。
那是一本《江淮异兽录》。
书是羊皮封面,原本的烫金题字早已磨损得难以辨认,只有右下角一个模糊的篆印,依稀能看出“开元书院藏”字样。这是陈敬之年轻时在州学读书,一位老博士临终前赠予他的。老博士说:“此书收罗天下奇兽异闻,虽多荒诞,然世间之事,宁信其有,莫信其无。你带回乡去,或许有用。”
陈敬之当时只当是老人的呓语,将书塞进行囊,回乡后便束之高阁。几十年过去,书页已被虫蛀,边缘焦黄卷曲,散发出一股陈年霉味。
他颤抖着手,翻开封面。
第一页是序言,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夫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人居于室,安知四海之外,九地之下,有异类焉?兹录江淮所见所闻之异兽,以广见闻,以警世人。”
他快速翻过前面常见的山精、水魅、狐妖等记载,直到后半部分,手指停在了一幅插图上。
那图画得简陋,但特征鲜明:一条长身、四足、头生短角的怪物,盘踞在深潭之中。周围绘着波浪,潭边有树木倾倒,人影奔逃。旁注小楷:“蛟,水属,似龙而无角,或曰龙之稚者。居于深潭大泽,性暴嗜血,能兴风浪。”
陈敬之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凑近油灯,逐字阅读下面的描述:
“蛟,龙之属也。卵生,百年成形,居于深水。形似巨蟒而有四足,爪利如钩,鳞坚似铁。头生短角,目赤如灯,口有细齿千百,能碎金石。常于盛夏现形,旱时尤躁,盖因水浅而不得隐也。”
“其性凶残,喜食人畜,尤嗜脑髓。捕猎时或潜伏水底,以长尾卷猎物拖入深水;或跃出水面,以巨口吞之。其力大无穷,能掀翻舟船,摧折树木。”
“然蛟有数畏:一畏雷霆,盖其修行逆天,雷劫至则形神俱灭;二畏烈火,其体阴寒,遇阳火则鳞甲焦裂;三畏阳气炽盛之物,如壮年公牛、烈性黑狗、经年桃木等。”
读到此处,陈敬之猛地坐直身体,呼吸急促起来。他想起王二狗额头被掏空的窟窿,想起赵大海被整个吞下的小船,想起浅滩上那个巨大的三趾爪印……一切都对上了!
他继续往下读,寻找对付蛟的方法。书页因激动而哗哗作响。
“古法伏蛟,多用火攻。以硫磺、硝石、雄黄等物制成火药,投于蛟居之潭,引燃后爆炸,可伤其体。或以浸油之巨木,燃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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