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报应二十八(婢妾)(7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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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那确是一封家书,字字句句都是父亲对女儿的牵挂。

“吾不自意,忽忽如此...”杜嶷喃喃自语,信纸飘落在地。

他回头望去,玉娘气息奄奄,却仍睁着眼望他,目光中有哀怨,有不解,最后化作一片空茫。

“伤天下和气,其能久乎...”杜嶷仰天长叹。

玉娘终究没能救回。杜嶷厚葬了她,却葬不去心中悔恨。此后他变得沉默寡言,常一个人在玉娘院中枯坐。

第十日深夜,杜嶷朦胧中见玉娘白衣飘飘来到床前。

“老爷,”声音轻柔如昔,“妾身吞信,实因自感卑微,不敢以家事相扰。谁知老爷疑心至此...”

杜嶷欲言,却发不出声。

“妾本良家女,虽为妾室,亦知廉耻。老爷不察实情,轻信疑心,使妾蒙冤而死,此恨难消。”

身影渐淡,杜嶷惊醒,浑身冷汗。自此一病不起,不过旬日,竟随玉娘而去。

府中老仆后来传说,每年暮春,玉娘院中的樱树总比别处繁盛。花瓣飘落时,依稀还是当年那个倚窗读信的倩影。

疑心似刀,伤人无形;冲动是魔,毁人不倦。世间多少憾事,都因一时不察、一念之差。待人接物,当存三分宽厚、七分明察,切莫让猜忌蒙蔽了双眼,空留千古长恨。

6、后周女子

北周皇宫深处,梧桐叶落了一地。还是太子的宇文赟跪在冰冷石板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御座上的武帝宇文邕面色铁青,手中竹杖已现裂痕。

“这一杖,打你耽于享乐,荒废学业!”

竹杖破空而下,宇文赟咬紧牙关。他余光瞥见殿角垂手而立的宦官成慎,那双低垂的眼眸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成慎,”武帝喘着气扔下竹杖,“朕命你监察太子,若有丝毫过失不报,你当知道后果。”

成慎躬身:“奴才谨记。”

从那天起,宇文赟的生活成了无间地狱。今日书房走神,明日骑马射猎,哪怕多用了一碟点心,都会通过成慎之口传到武帝耳中。每次换来的是更严厉的责罚,杖痕叠着杖痕,在他腿上结成永不消退的瘢痕。

“成慎...”宇文赟在夜深人静时摩挲着腿上伤痕,眼中燃起幽火。

公元578年,武帝驾崩。宇文赟登基,是为周宣帝。

登基大典上,新帝身着龙袍,接受百官朝拜。目光扫过殿下群臣,他忽然抚着大腿,像是无意间想起:“成慎何在?”

内侍低声回禀:“成公公外放为郡守,已三年了。”

“召他回京。”宇文赟语气平淡,“就说朕念他昔日功劳。”

消息传到成慎耳中,旧日同僚纷纷道贺,唯他面色惨白:“大限至矣。”

果然,成慎刚踏进皇宫,便被侍卫押至宣帝面前。

“成慎,你可知罪?”宇文赟高坐龙椅,把玩着一块玉佩。

成慎抬头,看着这个他曾经日夜监视的太子,忽然放声大笑:“罪?奴才何罪之有?昔日先帝命我监察,不报则死。我尽职尽责,何罪之有?”

宇文赟拍案而起:“你搬弄是非,陷害于朕!”

“陷害?”成慎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一道道旧伤,“这些是先帝盛怒时留下的!我为尽责,何尝不是遍体鳞伤?陛下今日杀我,无非是报复私怨!鬼若有灵,我必不放过你这昏君!”

“拖出去,斩!”宇文赟怒吼。

成慎的人头落地那刻,一阵阴风卷过宫墙。

自那以后,宇文赟性情大变。他下令宫中所有人相遇只能以目示意,不得交谈说笑。又设“监官”数十人,专门记录宫人过失。

皇宫成了囚笼,连呼吸都带着恐惧。

这日午后,左皇后宫中,一个绿衣宫女当值一夜,实在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泪花。

这一幕被监官尽收眼底。

“陛下,那宫女欠伸泪出,必是思念宫外情人,对陛下不忠。”

宇文赟正因头痛揉着太阳穴,闻言冷笑:“带上来,朕亲自审问。”

宫女被押到殿前,浑身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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