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报应二十八(婢妾)(12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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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蹙眉:“夏兄何出此言?”

夏荣将梦中所见娓娓道来。张景先初时面露疑色,待听到婢女被弃尸茅厕的细节,忽然想起这些日子府中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妻子更是从不让人靠近后院那间茅厕…

他匆匆告辞回府,径直来到杨氏病榻前。

“夫人,”他沉声问道,“杏儿究竟去了哪里?”

杨氏本已病得神志不清,听见“杏儿”二字,竟吓得缩成一团,哭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她勾引老爷…我一时气愤…”

在张景先的连连逼问下,杨氏终于吐露实情。果然与夏荣梦中所述分毫不差。

张景先又惊又怒,既痛恨妻子狠毒,又懊悔自己平日纵容。他立即命心腹家丁悄悄从茅厕中打捞,果然寻得一副骸骨。

按照夏荣的嘱咐,张景先请来僧人诵经,用香汤为杏儿沐浴净身,购置上等棺木,择吉地安葬。法事做了整整三日,超度亡魂。

然而一切完毕后,杨氏的病情却未见好转。

这夜,夏荣又梦见了杏儿。她依旧一身湿衣,但鬓边竟簪了一朵新鲜的杏花。

“多谢大人为小女子申冤,尸骨得以安葬。”杏儿盈盈下拜,却道,“只是那杨氏,至今未有半分悔意。她恨我分走老爷宠爱,觉得我死有余辜。这等狠毒心肠,我实在难以原谅…”

夏荣还想再劝,杏儿的身影已渐渐淡去。

次日,夏荣急忙去见张景先,却见张府门前已挂起白灯笼。

原来就在昨夜,杨氏在病榻上突然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嘶声道:“放开我!你这贱婢!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待丫鬟唤人进来,杨氏已气绝身亡,双目圆睁,面目狰狞。

张景先经此一事,心灰意冷,不久便辞官归隐。有人说他出家为僧,日日为杏儿诵经超度;也有人说他在杏儿墓旁结庐而居,终身不近女色。

夏荣则继续着他阳世主簿、阴司判官的双重身份,见证了更多因果报应。他常对同僚感叹:“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世间的恩怨情仇,终究都逃不过一个理字。”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怒火中烧时,当思宽容之德;怨气难平时,常怀恕人之心。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何必执着于一时得失?须知害人终害己,饶人即饶己。心存善念,方得自在。

12、李训妾

太极元年的秋雨,把长安城泡得发霉。太府主簿李训站在新宅的廊下,看雨水从屋檐滴落,恍惚间又看见那双含泪的杏眼——那是他三年前打发走的妾室,名叫阿蘅。

“夫君在看什么?”韦氏扶着婢女走来,枯瘦的手指裹在锦缎里,像一截会动的骨头。

李训收回目光。他娶这位韦仆射的千金刚满一年,陪嫁的香笼还散发着樟木香,新娘却已病得脱了形。传尸痨症——太医署的方子堆满案头,汤药味浸透了梁柱。

“定是那贱人作祟!”韦氏突然揪住衣襟咳嗽,绢帕上晕开血点,“她恨你遣她改嫁,用妖术咒我...”

窗外的银杏树哗啦作响,仿佛又回到那个春日。阿蘅跪在台阶下磕头:“郎君,奴不求名分,只求留在府里...”他背过身去,听着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后来听说她改嫁过两次,最后一次是城西的棺材铺老板。

河南令秦守一接到韦安石的帖子时,正在审理一桩盗窃案。仆射大人的手书只有九个字:“小女受诅,着即查办。”他扔下惊堂木,带人直奔棺材铺。

阿蘅被拖到公堂时,怀里还抱着个三岁孩儿。秦守一想起韦安石承诺的升迁路,闭眼扔下火签:“用刑。”

“民妇冤枉...”夹棍收紧时,阿蘅望向堂外灰蒙蒙的天。她想起第一个丈夫曾教她认字,在沙盘上写“蘅”字,说这是香草;想起棺材铺后院的歪脖枣树,今年结的果子特别甜。

“我认...”她吐出带血的牙齿,在供状上画押。差役拽着她往井边走时,她突然回头问:“大人,您相信报应吗?”

井口冒出的寒气还没散尽,韦氏的病情就急转直下。第三日黄昏,她突然挣起身子指向窗外:“她来了!穿绿裙子的...”

银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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