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赃款疑团(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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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已无半分血色,如同金纸,但他的眼中,那簇不屈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仿佛要将这公堂的虚伪与黑暗一同焚尽:“陛下!严刑拷打之下,何求不得?他们既然敢联手构陷于臣,自然早已料到会有刑讯一环,必然事先串通好了所有供词细节,深知一旦有人扛不住刑罚改口,所有人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之罪,故而只能咬紧牙关,死扛到底,此乃显而易见的道理。臣请陛下传召臣之随行助理、书记官鲁元浑上堂,他日夜跟随臣左右,可证明臣在兖州一切所为,绝无半点虚假!”

李自成目光微动,并未立刻表态,但略微颔首的动作示意了允许。很快,年轻的书记官鲁元浑被带了上来。他年纪不过三十出头,面容尚带稚气,身穿青色低级官袍,此刻见到堂上这等肃杀凝重的阵仗,尤其是端坐上方、不怒自威的皇帝,显得十分紧张,脸色发白,行礼时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但仪态依旧努力保持着官员应有的规矩与一丝不苟。

“鲁元浑,”李自成直接问道,目光如炬,审视着这个年轻人,“你随米钦差在兖州这些时日,可见他有何异常之举?可有私下收受他人财物,或与堂下这富商顾秀品等人,有过任何私下往来?”

鲁元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显得平稳清晰:“回禀陛下,微臣鲁元浑,自随米大人离京之日起,至米大人被拘押前,几乎日夜不离左右,协助处理文书,记录行程。微臣可以性命担保,米大人绝无任何受贿之举,更不认识那顾秀品!”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具体细节,语速放缓但条理清晰:“抵达兖州第二天晚上,驿馆之中,确有一名叫潘秋烟的女子,自称是因故被妓家老鸨驱赶,无处容身,不知如何混过了驿馆守卫,强行闯入米大人房中,言辞暧昧,欲……欲与米大人同宿,以期庇护。米大人当即严词拒绝,并立刻唤来护卫,将其逐出驿馆,未曾有半分犹豫与滞留。此事当晚值守的驿丞与护卫皆可作证。”

他继续陈述,声音逐渐变得坚定:“次日傍晚,毕颙通判确实曾到访驿馆,并非公务,而是携了一幅据说是前朝古画《女史箴图》的摹本,言称是偶然所得,知米大人雅好书画,特来请教鉴赏。其言语间,多有暗示欲将此画赠予米大人之意。米大人非但未收,反而当场沉下脸来,斥责其行为不当,身为朝廷命官,当以公务为重,岂可沉溺于此等玩物丧志之事?后更下令,将此画交由微臣,于次日公开在城中寻一信誉尚可的当铺变卖,所得银钱,悉数购入粮食,在城西灾民聚集处设一粥棚,专用于赈济灾民。此事当时经手变卖的当铺掌柜、负责采购粮食的衙役,以及许多曾在那粥棚领取粥饭的兖州百姓,皆可作证。米大人若真有心贪墨,又何必行此变卖贿物、公之于众、用以赈灾之举?这于情于理,皆不合逻辑!”

鲁元浑的证词清晰明了,细节详实,尤其是变卖古画公开赈灾一事,时间、地点、人物、经过皆有据可查,与赵在武等人单方面的指控形成了鲜明的、有力的对抗。若米桂琦当真有心贪墨,悄悄收下那价值不菲的古画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将其变卖并用以赈灾,这无异于自曝其短,绝非贪官所为。

李自成听完鲁元浑的陈述,久久沉默不语,指节轻轻敲击着扶手,陷入了更深的思索。堂下的赵在武和喻兴伟脸色明显变了变,相互交换了一个更加不安的眼神,喻兴伟嘴唇翕动,似乎想开口反驳或解释什么,但在李自成那沉凝如山的气势下,终究没敢出声。

此刻,被带下去用刑的毕颙、封博能、郝安夫、顾秀品四人,又被衙役们拖了回来。他们个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行走艰难,脸上、手上可见明显的伤痕,显然受刑不轻。被粗暴地按倒在地时,几人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然而,当他们接触到李自成那深邃莫测的审视目光时,竟又挣扎着,用虚弱但异常一致的口吻,重复着之前的供词,咬死是向米桂琦行贿,并且米桂琦已经收受。

真相,仿佛被一层浓稠得化不开的迷雾牢牢笼罩。两边证词截然相反,一方有“确凿”的物证(银票)和看似统一的人证(顾秀品及众官员),另一方则提供了具体的行为事实和潜在的旁证链条(拒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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