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民心铸甲(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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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道:“吴某不才,受朝廷与虎贲军第八路军李大帅重托,镇守于此,麾下儿郎皆不惜此身,愿与鞑子血战到底,卫我疆土,保我桑梓。然……”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几分艰涩,甚至刻意流露出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军中如今,实是困难重重。器械匮乏,箭矢不足,火器难以为继;粮饷不继,将士们饥寒交迫,犹自巡防城头,枕戈待旦。守城御敌,非独军队之事,亦关乎在座每一位的身家性命,关乎我大同乃至三晋父老的生死存亡!”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今日请诸位前来,绝非强索,实是恳请!希望诸位能念在家国大义,桑梓之情,看在同为大明治下子民的份上,慷慨捐助,助我军渡过此番难关。钱财物资,用于购置军械,补充粮饷,便是加固了我大同的城墙,便是给了守城将士多一分杀敌的力量,便是保住了诸位的身家产业。他日若得保全乡土,驱逐鞑虏,朝廷与百姓必不敢忘诸位之功!本侯在此,亦可立下字据,今日所助,待局势稳定,朝廷必有封赏,或可折抵税赋,断不让诸位吃亏!”

吴三桂这番话,可谓软硬兼施,既有大局陈述,利害剖析,也有利益承诺,甚至带上了个人情感的恳求。然而,话音落下,厅内却陷入了一阵更加令人难堪的沉默。富商们或低头盯着面前酒杯中晃动的涟漪,仿佛能从中看出什么玄机;或拿起筷子,漫无目的地拨弄着盘中的菜肴;或相互交换着眼神,用他们商场上惯用的无声语言沟通着,却无人率先回应。炭火噼啪作响,更衬得厅内寂静异常。

这沉默仿佛持续了很久,终于,盐商包二郎抬起他那张圆胖的脸,努力挤出一个更加愁苦万分的表情,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站起身,对着吴三桂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哭腔:“侯爷忧国忧民,一片丹心,小人等感佩万分,五内俱沸。侯爷与将士们守土之艰辛,小人等岂能不知?只是……唉,实在是天不佑我。”他捶胸顿足,“不瞒侯爷,家母近来身染沉疴,卧床不起,每日需用老山参、灵芝等名贵药材吊着性命,那钱财真如流水般花费,库房早已空虚,债台高筑。小人虽有心报效朝廷,助侯爷一臂之力,实在是……实在是力不从心,有心无力啊。还望侯爷明鉴!”他说得情真意切,眼角似乎还挤出了两滴眼泪,若非戚睿涵早知道这些晋商的家底,几乎都要信了。

包二郎话音刚落,绸布商华大骨立刻接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渲染的惊惶,仿佛清军已经兵临城下:“侯爷明鉴,姜大人知晓,非是小人等吝啬,不识大体,实是那关外鞑子凶残成性,听闻其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寸草不留,堪比蝗虫过境。小人在关外辽东、宣府等地的几处产业、货栈,投下了大半身家,早已被鞑子强占了去,伙计生死不明,货物血本无归,损失之惨重,几乎动摇根基啊。如今携家带口逃难至大同,已是惶惶不可终日,如同惊弓之鸟。城内产业也因战事影响,凋零不堪,仅能勉强维持一家老小生计,实在是拿不出余财助饷了。还望侯爷、大人体恤小民之艰难!”他摊开双手,一副被命运捉弄、无可奈何的模样。

油商赵麻子则显得“精明”而直接许多,他嘿嘿干笑两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厅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并未起身,只是拱了拱手道:“侯爷,姜大人,还有这位戚公子,非是小人不愿出力,实在是这生意场上的事情,讲究个资金周转,审时度势。不瞒诸位,小人见北地局势不稳,早已未雨绸缪,将大部分家产转移至四川,那边新开了几处油坊、铺面,正是投入之时,所有银钱都压在了货上、路上,账面上实在没有活钱。如今大同战事将起,刀剑无眼,小人……小人其实也打算这几日便收拾细软,启程入川,避一避风头。这助饷之事,实在是爱莫能助,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侯爷、大人体谅则个。他日若在四川站稳脚跟,必当……”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他要跑了。

有了这三人带头,其余商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纷纷开口诉苦。有的说去年生意亏损严重,至今还未缓过气;有的说被外地客商拖欠巨款,资金链即将断裂;有的说家族庞大,每日开销如流水,早已入不敷出;有的甚至开始微妙暗示,听闻清军势大,朝廷内部倾轧,这大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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