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残躯淬火(4 / 8)
阴沉如水、不怒自威的鳌拜,心脏因极度的恐惧和激动而剧烈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之前所见戚睿涵、董小倩进入李成栋府邸的细节,以及昨日戚睿涵前来“探视”时那些看似关怀、实则可能包藏祸心的举动,用一种尽可能清晰、条理的语气串联起来,禀告道:
“大人,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前几日来府上讲道的那一男一女两个道士,绝非善类,定是大顺派来的奸细。小人此前逃亡躲藏时,曾亲眼目睹他们鬼鬼祟祟,秘密潜入李成栋府邸侧门,良久方出。昨日那男道士前来,名为超度,实为试探小人底细,甚至可能想诱骗小人与其同流合污,为其打探消息。小人虽卑贱,亦知忠义,忠于朝廷,不敢隐瞒。联想到李成栋突然在大同倒戈,致使王师失利,二者之间,必有重大关联。请大人明察万里!”
鳌拜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脚下这个形容狼狈却言辞凿凿的包衣,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你此前为何不说?昨日他见你时,你又为何不当场揭发,或是向看守禀报?”
张晓宇早有准备,立刻磕头如捣蒜,额头触碰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回大人,昨日那道士在时,小人惧其有同党潜伏在外,若当场声张,恐遭其毒手,被灭口啊。且小人此前只是怀疑,并无实证,不敢妄言,恐污蔑了大人座上宾客,罪该万死。直至今日,想起李成栋在大同临阵倒戈、致使我军大败之事,才恍然惊觉,二者时间、人物如此吻合,绝非巧合。小人思前想后,深感此事关乎朝廷安危,不敢再隐瞒,这才冒死禀报!”
这时,一旁的多尔衮派来询问大同战败细节、并商议后续应对的一位心腹幕僚,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插言道:“大人,前些时日天牢被劫,左懋第等钦犯失踪一案,那些失职的狱卒至今语焉不详,口径不一,只含糊说是肃亲王豪格王爷去过,但搜查肃亲王府却一无所获,线索就此中断。若真如这张包衣所言,那两名道士是奸细,身手不凡,且行事诡秘,他们确有作案时机和能力。时间上也似乎对得上……”
鳌拜眼中寒光猛地一闪。他对豪格素有积怨,借此机会打压本是乐见其成,甚至暗中推波助澜。但若真凶另有其人,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甚至还将真凶奉为上宾,礼送出境,传扬出去,他鳌拜的脸面往哪搁?威严何存?这比冤枉豪格更让他难以接受。他沉吟片刻,脸色愈发阴沉,对左右厉声下令:“去,将天牢那几个废物狱卒给本官立刻提来。再派人暗中查探,近日是否有形似那一男一女道士模样之人,在李成栋府邸附近出没,或者有无其他可疑行迹?”
命令被迅速执行。不久,几个当初被戚睿涵用高效迷药放倒、至今仍有些浑浑噩噩、记忆模糊不清的狱卒,被如狼似虎的护卫拖到了正厅。他们跪在地上,身体筛糠般发抖,问及天牢被劫当晚细节,只会惶恐地重复“不知道”、“真的记不清了”、“脑袋像被糊住了一样”。
鳌拜看得心头火起,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上好的景德镇瓷杯震得跳起,哐当作响:“废物,一群废物!”
张晓宇见状,知道这是自己表现价值、将猜测“坐实”的关键时刻。他鼓起体内残存的所有勇气,向前蠕动了半步,高声道:“大人息怒,小人或有一法,可助他们恢复记忆,查明当晚真相!”
“哦?”鳌拜锐利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张晓宇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好奇,“你有何法?莫非也懂巫蛊之术?”
张晓宇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理科生探究精神和此刻急于证明自身价值的狂热光芒,这光芒在他污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大人明鉴,小人并非懂得巫蛊。但观他们症状,似是受了某种强烈迷药或头部撞击所致,导致神魂受扰,记忆暂时封存。或可以强烈刺激其感官之法,剧烈震动其心神,激发其身体本能反应,或能冲破阻滞,唤醒沉疴记忆。古籍记载,古时名医扁鹊曾用激怒之法治疗齐王之疾,原理或有相通之处。此法或可一试。”
鳌拜虽觉此法闻所未闻,近乎邪术,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看似废人的包衣到底有何能耐。便冷冷道:“准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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