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霸觊觎与含冤入狱(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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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无尊卑,凶顽成性!若不严加惩处,乡里人岂不为非作歹之心暗长?!只怕……只怕会污了大人您的贤明清誉啊!”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色。与此同时,他那只一直藏在袖笼里的胖手,极其隐蔽而迅速地往前一递——几张厚厚的、面值可观的银票,仿佛只是无意中露出了半截,精准地碰到了赵师爷垂在身侧的、宽大的青布袖口边缘,如同落叶拂过水面般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

赵师爷脸上纹丝不动,手指却在宽大袖袍的掩护下,极其自然地一拢,那些银票就像融化在袖中一般消失无踪。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笑意,立刻上前一步,对着郑明礼拱手,语气变得分外凛然:

“大人!钱员外所言极是!这刁奴入室行窃已是重罪!又敢当街抗拒抓捕、行凶殴主!此等逆天悖理、藐视朝廷法度纲常之徒,按律……”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铿锵的决绝杀意,“按律当加一等!断不能姑息!请大人即刻升堂!明正典刑!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郑明礼缓缓放下茶碗。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看向赵师爷和钱豹。眼神里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那份疏离的冰冷,似乎多了一丝锐利和掌控的意味。他几根手指在扶手上敲击的动作停了。他站起身,随手掸了掸并无褶皱的青袍前襟,温润的嗓音清晰而确定:

“刁奴悖主,猖獗至此,国法难容。师爷,传本官令,即刻升堂问案。”

“威武——”

“威——武——”

两排手持水火无情棍、身穿皂红公服、面沉如水的衙役,在公堂之下发出震人心魄的吼声。水火棍规律地、沉重地砸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撞击声:“咚!咚!咚!咚!”

公堂之上,高悬的“明镜高悬”黑漆金字匾额在从大门涌进的惨白天光映衬下,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与寒意。堂后幽暗处,一张巨大的、雕刻着狮獬图案的黑漆公案后,坐着整束了全套七品鸂鶒补子官服的县令郑明礼。官帽两侧的翎羽纹丝不动,他脸上无喜无悲,眼神如同两口深不可测的古井,只偶尔掠过堂下匍匐着的那个身影时,泛起一丝冰冷彻骨的微澜。

堂下跪趴在地上的,正是王老汉。

从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从冰冷泥泞的荒场拖进这阴森肃杀的衙门,再到被粗暴地按跪在这能刺伤膝盖的青石板上,他的神志都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的弥留状态。浑身的剧痛——后腰的钝痛、手腕那断骨摩擦的尖锐剧痛、口鼻的闷痛——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神经。冰冷的石板寒气透骨,迅速抽走他身体里最后一点残存的热量,冻得他牙齿格格打颤。他半阖着眼,视野模糊,只能隐约分辨出一片刺眼的红(衙役的公服)和阴冷的黑(梁柱、公案),以及上方那个如同云端神只般模糊而威严的身影。

堂上县太爷低沉、带着回音的问话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堂下罪人王五,你可知罪?”

“…………钱员外传家之宝,金镶玉麒麟佩,是否你所窃?”

“…………荒场之上,拒捕殴主,人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棱的铁锤,狠狠砸在他混沌的意识和残破的躯体上。他试图挣扎着抬起头,想用那只尚且完好的手支撑起一点破碎的尊严,想用干裂淌血的嘴唇挤出几句含冤的控诉:

“冤……冤枉……”

“那……那玉是……是我爹……”

“是钱豹……抢……抢……”

他喉咙干涸,像被砂纸磨过,声音破碎嘶哑得如同虫鸣。每次开口都牵扯着肋下和手腕的剧痛,话不成句,气若游丝。每一次微弱的申辩,都会立刻被师爷赵文渊那嘹亮、犀利、充满了理所当然的断喝打断:

“住口!大胆刁奴!在堂上还敢咆哮狡辩!”

“人证物证俱在!钱府管家、家仆、路人张老汉皆可作证!当票即为铁证!”

“当票白纸黑字写着你王五典当钱府传家玉佩!岂容抵赖!”

“殴主?钱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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