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霸觊觎与含冤入狱(5 / 7)
外袍服之上尚有污迹伤痕!堂下衙役皆可作证你拒不伏法、悍然反抗!分明是藐视公堂、意图抗拒皇恩!”
王老汉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在堂上扫过。他看到钱豹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脸沉痛悲愤的表情,立在一旁,手里正攥着那张当票!他甚至看到那个被“请”来作证的路人张老汉,此刻也畏畏缩缩地跪在角落,眼神躲闪,在衙役凶恶目光的逼视下,嘴唇哆哆嗦嗦,似乎默认了什么!这世界颠倒扭曲,荒谬得让人绝望!
一股冰冷的悲愤和彻底的无助感,如同沉重的铁水,瞬间注满了老汉的心肺,把他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浇熄了。屈辱、冤屈、怒火在胸中翻腾,却找不到出口,最终化为一口滚烫的逆血,“哇”地一声直冲喉头!
噗!
猩红的血猛地喷在冰冷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如同炸开了一朵扭曲狰狞的花!
剧烈的呛咳紧随其后,老汉弓着背,身体剧烈地抽搐颤抖起来,每咳一声,都从喉咙里喷溅出星星点点的血沫,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溅在自己肮脏破烂的衣襟上。
公堂之上,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老汉那濒死野兽般的呛咳和喘息声,还有血滴溅落的微弱啪嗒声。两旁衙役们依然面无表情,水火棍杵地的声音规律而冷漠。师爷赵文渊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撇了一下,像是完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交易。县太爷郑明礼端坐如山,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下这血染的惨景,那眼神,如同看一段枯木在朽烂。
他缓缓拿起惊堂木,那沉重的硬木敲击在公案上,发出的不是清脆的断喝,而是一种沉闷的、如同棺椁盖板的撞击声:
“啪!”
声音在空旷冰冷的大堂里回荡,盖过了老汉痛苦的咳血声。
“罪人王五,盗窃主家重宝,持赃销证,复又悍然拒捕,殴伤主人!罪行确凿,依律当杖责八十,暂押大牢!待报详文,行流徙之刑!案内赃物(即赎买之责),自有钱员外持当票赎买料理!左右!”
“在!”两旁衙役轰然应诺。
“拖下去!当堂行刑!”
县衙大牢深处。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活物,粘稠地包裹着一切。空气污浊得令人作呕,混杂着陈年屎尿的骚臭、汗水的酸馊、伤口溃烂的脓腐味、还有霉变稻草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气息。这味道沉甸甸地压在胸口,熏得人头晕眼花,直欲呕吐。唯一的光源是过道尽头悬挂的一盏豆油灯,散发着极其昏黄、苟延残喘般的光芒,将几根粗大冰冷的木栅栏影子拖得长长的、扭曲变形地投射在坑洼不平的湿滑泥地上。
王老汉像一堆没有生命的烂泥,被两个狱卒粗暴地扔在某个牢房的角落。身体砸在冰冷坚硬、只铺了薄薄一层半湿烂稻草的泥地上,再次引爆了他全身的旧伤!
“呃……”一声破碎的呻吟从干裂冒血的嘴唇里挤出。
昏沉之中,身体接触到那股冰冷湿滑的地面,他才感到彻骨的寒意。这地牢阴湿渗骨,简直比靠山屯最深的寒夜还要冷上百倍!浑身的骨头缝都像被塞满了冰冷的钢针,冻得他无意识地剧烈颤抖起来。手腕的断处被这一摔,更是痛得钻心裂肺,仿佛有锯子在骨头上来回切割!后腰被踢伤的地方,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牵扯着钝痛,像有把生了锈的匕首在里面搅动。他蜷缩起身体,试图抱紧自己取暖,可这动作又碰到了胸前肋骨处的闷痛。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寒冷和黑暗里沉浮。巨大的冤屈像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钱豹狰狞的面孔,银票在袖筒消失时师爷那狡黠的眼神,县太爷那深不可测的冰冷目光,当堂杖责时那水火棍呼啸而下撕裂皮肉的剧痛……还有堂下张老汉畏缩躲闪的模样……一切的一切,在脑海里翻滚、搅动,最终都化为冰冷的绝望。
豆儿……
这个名字如同最后一星火星,在他濒临冻结的意识里猛地闪过。
豆儿怎么样了?他走了一天,那小东西独自在冰窖一样的破屋里,该有多冷?有多饿?他那最后一点用玉环换来、打算留给豆儿的碎米饼,早已被钱豹的狗腿子踩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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