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后的藩属(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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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昌叔在桌子上展开地图,指了指。

“阿九,你看这地图,这里是云南货船下安南的咽喉要道。刘永福就在这儿扎下了根,过往的商船,尤其是运锡矿和鸦片的,都得给他交买路钱。

他手下那几千号人,不靠清廷,不靠安南国王,就靠这条河养着。有钱就能买枪买粮,所以队伍才能拉起来,比当年我们在广西还要阔气些。说白了,他就是个占了金山银山的山大王,跟咱们在澳门内港做的事,大抵相似。

安南国王拿他们当看门狗,既用又防。”

“安南的官兵,比大清的绿营还要烂。他们打不过法国鬼子,连自己地盘上的土匪都清不干净。刘永福带着黑旗军过去,先是帮着安南国王打了几仗,平了些叛乱,打出了威风。安南国王一看,这是条好狗,能咬人,就把他封了个提督,让他帮忙守着北边的门户,专门用来对付法国人。

但这狗太凶,喂不熟,安南国王心里也怕得很,生怕哪天这条狗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互相利用,也互相猜忌。”

“阿九,这才是最要紧的。

黑旗军虽然在安南的地盘上,但骨子里还是咱们两广的人。他们恨法国鬼子,也未必真心效忠安南国王。两广总督衙门那边,对他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地里给些方便。为啥?因为黑旗军在前面跟法国人拼命,就等于是在替大清守着西南的大门。

这是笔划算的买卖,刘永福的人在前面流血,官老爷们在后面坐享其成。”

阿昌叔看了一眼陈九的表情,斟酌了下继续说道,

“我看,这刘永福,是个能成事的人。

他有地盘,有钱粮,手底下有一帮敢死的老兄弟。如今法国人压得越来越紧,他肯定也急着找新的靠山和路子。

咱们要是能跟他搭上线,送些枪炮、药品过去,不止是能赚一笔,更是等于在南边,安插了一支耳目。

这事儿,我看能做。”

陈九点了点头,

太平天国起事过去这么久,还在全方位地影响着世界各地,这些天国老兵,还在苦苦求存,属实有血性。

他看了一眼伍廷芳,示意这个华人大律师开口,

“陈先生,关于法国在安南之动向,我整合了香港方面的英文报纸、怡和洋行的内部讯息,以及一些从西贡、海防传回的零散情报,辅以国际公法之原则,做了一些分析和推论。

法人之所为,绝非一时之贪念,恐怕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殖民征服。

法人在安南的一切行动,皆以1874年与安南阮朝签订的第二次西贡条约为法律基石。表面上,该条约承认安南为独立自主之国,并与法国建立友好邦交。

但细节足见法国人的野心,条约强迫安南开放红河为通商口岸,并允许法国在河内、海防等地驻扎领事与军队。

这在《万国公法》的框架下,是一种典型的不平等条约。

法人正是利用保护通商权益,维护领事安全等看似合法的借口,不断扩大其军事实力,干涉安南内政。

他们将条约从一份商业协议,变成了一份军事占领的授权书。每当黑旗军或安南地方武装反抗,他们便指责安南违约,从而为其进一步的军事行动制造法理依据。

法人在安南不惜血本,恐怕他们的根本动机并非安南本地的稻米或煤炭,而是那条传说中通往云南的黄金水道——红河。

我在伦敦学习时,听到欧洲商界流传着一个说法:谁能控制红河,谁就能打开国内西南部那片广袤富庶、尚未被开发的市场。

云南的锡矿、丝绸、茶叶,对他们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因此,我推断,法国人所有的军事行动,都围绕着确保红河航道的绝对安全与畅通展开。刘永福的黑旗军盘踞于红河上游,对商船征税,这在法人眼中,无异于海盗行为,是其商业帝国蓝图上必须拔除的钉子。他们需要的不仅是通航权,而是绝对的控制权。

还有,这里就不得不提英国人了。

英国已通过香港、新加坡和缅甸,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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