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后的藩属(4 / 5)
控制了进入华南门户和西部通道。法国若能拿下安南,并打通红河路线,便等于在英国的势力范围上,楔入了一枚钉子,为其在远东的殖民扩张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战略方向。
所以,我说法国在安南的行动,不仅是经济行为,更是殖民行动。
他们每前进一步,都是在试探英国和清廷的底线。
香港的舆论也对此事高度关注,我看英国虽然表面中立,但绝不乐见法国在自己的卧榻之侧建立一个强大的殖民据点。
陈先生,我看法国人绝不会满足现在的地盘,将来肯定要彻底北上,占据整个安南,甚至染指广西,云南。
刘永福的黑旗军,虽能一时迟滞其兵锋,但终究无法改变大局。
我个人判断,清廷和法国在安南的正面冲突,已是无可避免。我们在此事上的任何决策,都必须建立在这一残酷的现实判断之上。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贪婪且极度善于运用现代国家机器的对手。
任何轻视,都将是致命的。”
陈九面色沉重,在一边落座。
前脚刚把荷兰人视为目标,现在又面临法国人。
安南的事,是否要插一脚,帮刘传福?
陈秉章在一边旁听许久,开口道,“我去试探了一些香港华商的想法和态度。”
“香港虽小,却是消息汇通之地。每日里,许多关于法军动向的电报、信函经由此地传往各地,本地会馆和商人也都十分关心此事。
这些华商,绝非不问世事的生意人。他们的身家性命,与南洋的局势早已捆绑在了一起。
哪一个在香港叫得上名号的大商行,在南洋没有自己的生意?
从海防的米行、布庄,到西贡的药材铺、钱庄,再到更南边的种植园,都仰赖着那条商路。
法国人如今在安南横行霸道,假如战火一起,航路一断,他们的货船就成了漂在海上的银元,随时可能沉入海底。
我亲耳听见,东华医院的一位董事,拍着桌子大骂,说他运往云贵的两船棉纱,因为战事被堵在海防,霉烂在仓库里,损失了上万两雪花银。他指天发誓,说朝廷若再不出兵,他就要自己买炮,把法国人的商船也打沉在珠江口!”
“嘴上说来轻巧,可是真要开打,谁又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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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九已经看的非常清楚,是船,是蒸汽船,是铁甲船,是自己的船。
他们是背井离乡之人,始终无法堂堂正正地回到故土。
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其实选择已经很少。
作为海外最大的会党魁首,作为整个华南地区最大的契约华工贸易的掌舵人,作为在海外经商的大商人,他一旦公开进入故土活动,就已经被视为莫大的挑衅。
两广总督能容他,是因为两广独特的局势。
广东留下的致公堂的人手和盐枭邹叔合作的生意运行日久,加上广东的金山客众多,谈及对两广的情报,陈九并不模糊。
两广地区,尤其是广东,作为大清对外贸易的中心之一,本应是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地。
然而,由于太平天国运动以来军费开支巨大,加之各省财政截留现象严重,清廷常将广东的财政收入调拨至他处,导致本地府库空虚。
广东“库储实空,出入不能相抵”。
海外局势剧烈变化,海防的重要性日益凸显。
日本吞并琉球,法兰西则在安南不断扩张势力。
两广也在想方设法加强海防、编练新军、购置军械。
但这每一项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于是各种捐税,如“海防捐”等络绎不绝,民间怨声载道。
三合会在民间泛滥,地方冲突层出不穷,地方官员的主要精力之一,便是弹压地方,维护基础秩序,防止零星的冲突演变为大规模的动乱。
刘坤一之所以能容忍他在港澳活动,也是他切切实实地带来了好处,财政收入和社会维稳。
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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