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妖术,这是妖术!(1 / 7)
此刻。
饶州,鄱阳郡城下。
距离郡城数里之外,刘靖率领的歙州军已然安营扎寨,营盘井然有序,壕沟、鹿角、望楼一应俱全,显示出严谨的治军水平。
与危仔倡想像中的“疲敝之师”完全不同,这支军队士气高昂,纪律严明。
此刻,城头之上,危仔倡在一眾將领的簇拥下,面色凝重地眺望著城外远处正在忙碌调动的歙州军。
连日来的败绩和奔波,让他眉宇间充满了疲惫和焦虑,但身为一方主帅的威严犹在。
他身侧的將领们,起初看到城外歙州军开始展开阵型,摆出攻城的架势时,脸上大多写满了不可思议和轻蔑。
一名性情鲁莽的裨將终於忍不住,失声笑道:“这刘靖莫非是连日胜仗冲昏了头脑还是他手下无人,不懂兵法”
“他竟然真的想用这点兵力来攻城”
立刻有人出声附和,语气中充满了嘲弄:“不错!以点兵术观之,城外敌军至多不过万余。”
“他难道不知,这鄱阳郡城內,有我军近三万弟兄严阵以待吗用一万人来攻打三万人驻守的坚城”
“简直是痴心妄想,自取灭亡!”
这番话,引来城头守军將领们的一阵鬨笑,连日来被败绩笼罩的紧张气氛似乎也轻鬆了不少。
在这些经验丰富的將领看来,攻城战乃是战爭中最残酷、消耗最大的战斗形式,通常需要数倍於守军的兵力,配备大量的攻城器械,经过长时期的围困和消耗,才有可能成功。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这是共识,是铁律。
刘靖此举,无异於以卵击石。
城墙一角,一个名叫王三的年轻士卒也跟著咧开嘴笑了。
他刚满十七岁,入伍还不到三个月,因为生得敦实有力,被选入了守城部队。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站在高大的城墙上,面对黑压压的敌军,心里其实怕得要命,腿肚子都在微微发抖。
但听到身边那些经歷过战阵的老兵油子们都在嘲笑城外的敌人愚蠢,他的胆气也不由得壮了不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他悄悄伸手入怀,摸了摸那块用家里仅有的好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麦饼。
饼已经干得发硬,甚至有些硌手,但上面仿佛还残留著离家时,母亲那混合著泪水和烟火气的温度。
他想著,等会儿换防下去,找个僻静角落,就著凉水慢慢把它吃了,或许还能尝出点家的味道。
这简单的念想,成了他此刻最大的慰藉和勇气来源。
然而,危仔倡却没有笑。
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著城下。
作为主帅,他考虑得更多更深。
刚刚经歷血战才勉强拿下鄱阳郡,他麾下的士卒早已是人困马乏,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急需时间休整补充。
此刻,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被迫出城野战。
刘靖用兵诡诈,沙陀谷和黄金山的教训歷歷在目,他不得不防。
他不相信刘靖会如此不智,看不出强攻坚城的巨大风险。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靖如此大张旗鼓地摆出攻城姿態,背后定然隱藏著其他阴谋。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兵匆匆沿著马道奔上城楼,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稟报。
“报——!”
“大帅!城西约五里外,发现敌军数股轻骑游弋,行动迅捷,似有窥探我军侧翼、断我粮道,或进行骚扰之意!”
此言一出,刚刚在沙陀谷吃了大亏、被同僚暗中讥讽的霍郡,立刻精神一振,仿佛抓住了挽回顏面的机会。
他快步上前,对著危仔倡抱拳,用极其肯定的语气沉声分析道。
“大帅明鑑,这定是那刘靖小儿使出的诱敌之计!”
“毫无疑问,他故意在正面摆出虚张声势的攻城架势,吸引我军注意力,同时派出轻骑骚扰侧翼,示弱於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