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既寿永昌(二)(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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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晋国,便是老夫最后的归宿!”

他用手指重重点在自己的胸膛上,看着李存颢的眼神分明有俯视之感。

“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更二夫,此乃立身之本。他萧砚纵有经天纬地之才,纵是光耀千古的明主圣君,那也自有他的臣子去效忠,非我张承业之主!老夫半生都是河东监军,死亦是河东孤魂。要老夫背弃先王托付,背弃大王信任,转投他萧砚麾下,纵然他有太子之名,纵然他有再造乾坤之功——”

张承业猛的吸了一口气,伸手弑过嘴角溢出来的鲜血,然后指着丹陛,平静道:“除非老夫今日,血溅此阶,魂断灵前。”

此番言语之下,莫说殿中俱受李克用与李存勖多年恩养的臣子了,便是李克宁都一时羞愤起来,而李存颢二人固然没脸没皮,却硬是不敢反驳张承业此话,以免让自己遗臭万年,此人反而得了流芳千古。

而当此之时,李克宁终究再无法装木头了,只得无奈出声:“张公,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王兄与存勖…大王若在天有灵,恐也不愿见你这般自损啊……”

就在这时,郭崇韬从人群后走出来,其人脸色苍白,却只是对着张承业深深一揖。

“张公若不可言忠,天下又有何人可言然张公,眼下之势,非仅关乎一臣之节,更系河东百万军民之存亡。太原坚城,或可据守一时。然粮秣何来援兵何在士气已堕,人心尽散,秦王声震天下,檄文明发,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只恐我等一旦逾限,秦王兵锋所指,玉石俱焚之语,绝非虚言恫吓。”

郭崇韬长叹一声,只是看着同样悲凉不已的张承业道:

“张公,你为大王守节,青史必留丹心。然太原城破之日,这满城妇孺老弱,晋阳宫内外数万忠贞之士,还有大王待葬的灵柩…又将如何自处难道要他们尽数殉了这已成绝路的‘忠义’吗张公,还请三思……”

李存颢二人眼看郭崇韬居然出声劝告张承业,俱是一喜,当即就要接口。

但就在这时,殿门再次被推开,殿中所有人齐齐望去,便见曹太后在两名宫娥的搀扶下,缓缓步入这方主殿。

而其人一身素缟进入此间,却是再次让李克宁坐立难安起来,忍不住起身就要劝一声,唯恐这位嫂嫂再次为了儿子主导朝局。

但看着曹太后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李克宁站起身后,犹豫了下,终究没有出声,只是迎下主位,不过曹太后却并未走向主位,只是停在丹陛之下,缓缓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李克宁和张承业身上。

“王叔,诸公。哀家一介未亡人,本不该干政。”

她的声音很轻,却不由让所有人都认真听起来。

“然国事至此,关乎满城生灵存续,关乎吾儿存勖身后之名。秦王肯将存勖尸身送归,依王礼殓葬……确已是这乱世之中,难得的信诺。这份诚意,哀家…认了。”

“太后圣明!”李存颢、李存实等人几乎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脸上瞬间涌起红光,若非场合肃杀,几乎要欢呼出声。

曹太后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仿佛当他们是空气:“不过,诚意非善意。汴梁使者郑钰之言,哀家已尽知。期限之内不降,三军齐发,兵临城下。秦王不是在与我们商议,乃是最后通牒。是战是降关乎社稷存亡,关乎万千性命。这抉择,千斤重担,骂名滔天,非比寻常。”

她停顿了一下,只是缓缓扫过那些低头缩肩、不敢与她对视的官员,最后再次看向李克宁。

“王叔身负留守之责,自当责无旁贷。然,若王叔与诸公……皆不愿,或不敢,担此背主献土之千古骂名…”

曹太后长叹一声,那口气仿佛叹尽了殿中所有的空气,也叹尽了晋阳宫最后一丝属于沙陀王室的尊严。她环视着这片曾属于她丈夫、她儿子的基业,淡声道:“那便由哀家,这亡了夫、失了子的妇人,来签这降表。一切骂名,一切罪责,哀家,一肩担了。”

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齐齐抬头,复而尽皆失声。

李存颢、李存实二人当即狂喜,几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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