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太清楚了(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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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九功自然在主位落座,梁海歌亲自奉上粗茶,姿态恭谨。

    魏九功并未碰那茶碗,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梁海歌,咱家今日来,是替宫里问话。你需据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后果自负。」

    梁海歌连忙躬身:「公公请问,小人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咱家问你,」魏九功目光如电,紧盯着梁海歌的眼睛,「绍绪五年三月,你在京城灯市口的玉肆里,可曾卖出一件半掌高丶青玉料子的仕女玉雕?」

    梁海歌脸上露出努力回忆的神情,眉头微皱,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了起来,带着一丝恍然和肯定:「回公公的话,有!确有此事!小人记得清楚,那是绍绪五年三月,天气转暖的时候。」

    「哦?记得如此清楚?」魏九功语气微扬。

    「是,」梁海歌连忙解释,「因为那位客人颇为特别。看着像位年轻书生,气质斯文,但面皮极白净,无须,声音清朗悦耳,举手投足间……嗯,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客商,应该也是一位公公。他进店后,一眼就看中了小人店里一件半掌高的青玉仕女雕。那雕工确实好,是地道扬州师傅的手艺,细腻得很,把仕女的眉眼姿态都雕活了,只是料子普通,是常见的青玉。」

    「他当时什麽反应?」魏九功追问。

    「他……他拿起那玉雕,看了好一会儿,手指在那仕女的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嗯……似有缱绻,像是想起了什麽人似的。」梁海歌小心翼翼地描述着,「然后很爽快地问了价。小人报了二十两纹银,他二话没说,当场就付了足银,拿上东西就走了。从头到尾,没问过来历,也没多说什麽闲话。」

    「二十两?」魏九功微微眯眼,「这价钱,你可有帐册记录?」

    梁海歌脸上立刻显出为难和理所当然混杂的神色:「公公明鉴,二十两纹银,在玉器行里,真算不上什麽大买卖。小人那小本经营,每日里零碎交易不少。这等小件,料子又不名贵,向来是银货两讫,既不登记入册,也从不过问客人来历。记在脑子里便是了,哪还值得专门记帐?若是件上百两的珍品,小人自然会登记留档的。」他的解释合情合理,透着小商人的务实。

    魏九功沉默片刻,目光从梁海歌脸上移开,扫视着这间简陋丶弥漫着哀思的偏厅,最后落在门外廊下悬挂的白灯笼上,话锋突然一转:「咱家看你家中,似乎正在守制?」

    梁海歌闻言,脸上悲戚之色更浓,眼眶也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回公公……是。小人……小人不孝。去年八月,家父…家父不幸病故了。小人料理完京城铺子的一点首尾,九月便急急赶回扬州,为老父守制尽孝。」他说着,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既是要守制尽孝,」魏九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为何要把京城灯市口经营多年的玉肆关了?守制也不必非关铺子吧?托人照看便是。」

    梁海歌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孝子」的坚定和一丝被质疑的委屈:「公公有所不知。家父养育小人成人,恩重如山。小人虽是个商贾,也知『孝』字大过天。将铺子托付外人,小人实在不放心,也怕下人经营不善,坏了老父辛苦积攒的名声。况守制期间,小人哀思难抑,实在无心商事。思来想去,唯有闭店歇业,安心在家守制,方能略表哀思,稍慰先父在天之灵。小人一片赤诚孝心,天地可鉴!绝无其他原因!」他的话语情真意切,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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