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圣谕惊朝(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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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其封号丶未废其身份,何也?盖因陛下亦知『母凭子贵』,断不会因宫人过失,迁怒于国本啊!

然殿下若此刻闯乾清宫,口称『陛下被蒙蔽』『阉贼构陷』,与前朝武帝太子私兵清君侧之举,何异?实触了皇权逆鳞啊!

再者,司礼监此番整肃内宫,东厂问话宫人有去无回,分明是借陛下口谕立威。

司礼监安达跋扈传旨,未必不受邓修翼授意。

看似针对良嫔,实则敲山震虎。

震的是谁?是东宫,是我等河东一系啊!

殿下若此时冲动,恰中其计:他正盼着陛下疑心东宫结党抗旨,好藉机剪除殿下羽翼啊!

」杨卓老泪纵横。

太子怔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到底该从内心前去叩阙,还是该听杨卓的忍耐。

杨卓见势,赶紧道:

「臣等并非劝殿下隐忍不言,而是需以退为进。

其一,暂息叩阙之念,先修书致皇后娘娘:娘娘统摄六宫,今女官制度瓦解,她亦受整肃波及,必对司礼监不满。

可请娘娘在陛下枕边言『良嫔素贤,恐遭宫人欺瞒』,借后宫之口,比殿下直谏更易入耳;

其二,命詹事府联合都察院丶翰林院,以言官风闻奏事之权,弹劾邓修翼借案弄权丶跋扈乱纪。

不必提良嫔冤情,只论司礼监越权整肃丶东厂滥用刑罚,引外朝舆论施压,逼陛下重新审视内廷处分是否过重;

其三,暗中重审绿枝丶周顺旧案。

此二人应当移交刑部关押,秋后处刑。

然其供词『为良嫔计』『独自筹谋』漏洞百出。

谋害皇嗣如此重罪,何以不禀主位?可命可靠之人查其家人动向,是否被威胁?是否有司礼监介入?若能寻得逼供栽赃证据,方是替娘娘洗冤的铁证。

殿下须知:国本者,陛下之根本,亦是殿下之根本。

此刻保住殿下储君之位,方有救娘娘之力;若因一时激愤失了圣心,纵有千般冤屈,亦再无申诉之机啊!

太子听完,觉得杨卓说的甚为有理,他深刻反思了自己还是年轻冲动。

于是边哭边笑对杨卓:「杨掌院,孤独赖卿辅佐!

」说着,便又快步去了书房修书给皇后。

杨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总算先把太子稳住了。

只是这事,实在无法为良嫔辩护。

若真有疑点,陛下是不可能下旨的。

这旨意本是皇帝心意已决的表徵。

如今河东系唯一可做的,是先将绿枝和周顺从内廷弄到刑部来,以免内廷自行处决,死无对证。

若良嫔真是被冤枉的,那太子可以一举翻盘。

若良嫔确有手笔,只能割裂良嫔与太子,保太子弃良嫔。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不能让皇帝知道他们的谋划。

故太子詹事府当上折请罪,认下良嫔管宫疏忽之过。

绍绪七年,六月初三日,司礼监。

邓修翼在司礼监收到了内阁转来的奏摺,其中几封深得他的关注。

其一便是《詹事府詹事杨卓谨奏为良嫔失察事请罪疏》

臣杨卓谨奏:

伏闻陛下以良嫔管宫疏忽,降位思过,圣断英明,臣等不胜钦服。

然念及东宫教养之责,臣等忝居詹事府,辅导有亏,曷胜惶悚,谨具疏请罪,伏惟圣鉴。

陛下以「良」字封妃,初赞其贤;今以「失察」降嫔,实彰宫闱整肃之严。

此诚「母仪需正,典制当明」之训,臣等深以为然。

良嫔统辖宫人,未能预察奸谋,致瑞嫔之变,上劳圣心,下惊六宫,其过非小。

陛下宽仁,未夺封号丶未废位分,仍留「思过」之路,足见陛下于国本丶于伦常之顾,臣等不胜感佩。

然臣等职司辅导,在「正君德丶明伦序」。

今良嫔失察,虽为内廷事务,却关东宫体面。

太子仁孝,素仰母仪,臣等未能早谕「治家如治国,需防微杜渐」,致太子于「母子之情」与「君臣之礼」间两难,此臣等第一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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