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诸位大人看看吧(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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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一挥,绳索断裂。

“小子,站起来。”苏锦把一把算盘塞进那双红肿的小手里,“当着这满堂祖宗的面,再算一遍。算错了,我不管你;算对了,天王老子也动不了你。”

陈小砚吸了吸鼻涕,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拨动。

噼里啪啦的脆响,比之前的耳光声更响亮。

一盏茶后,随军医官拿着那张新算出来的方子,对着所有人点了点头:“分毫不差。”

苏锦冷笑一声,挥手让亲兵押走了那个面如死灰的药材商。

村民们乌压压跪了一地,苏锦却没看他们,只是伸手揉了揉陈小砚乱糟糟的头发。

“记住了。”她凑在孩子耳边,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你写的第一个字,比我的刀还快。”

这股风,甚至吹到了千里之外的南中。

阿依在那堆发霉的旧档里泡了整整三天。

董和留下的遗物并不只有日记,还有些没来得及处理的残片。

一张被虫蛀了一半的密信上,隐约能看见“铜矿”、“暴毙”、“三百”这几个字眼。

阿依对照着近年来的赋税册子,那地方叫滇西,是个鸟不拉屎的山沟,可每年的矿税却报得比成都还漂亮。

太干净了,反而全是鬼。

“我去采药。”阿依背起背篓,往那个名为“实习”的申请单上盖了章,临走前,她把那个重要的地名抄在了《童识本纪》手稿的夹层里。

滇西的山路难走,一场暴雨把她困在了一户山民家里。

那是个只有半面墙没塌的破屋。

阿依正烤着湿透的衣裳,忽然看见墙角蹲着个黑瘦的孩子,正拿着一根烧焦的木棍在墙上画着什么。

那不是画。

那是字。歪歪扭扭,像是在哭嚎的字。

“我爹没死在瘟疫,他被埋在矿洞口。”

阿依的心脏猛地缩紧,她不动声色地借着火光,把那个地名死死刻进了脑子里。

七日后的朝会,气氛诡异。

御史台几个老臣正唾沫横飞地弹劾“民录司”,说那是“纵容刁民”、“乱了纲常”。

林默站在大殿中央,没打断,没反驳。

直到那几人说累了,他才挥了挥手。

两个内侍抬着一筐东西走了上来。

不是金银,不是祥瑞。

是陈小砚那几张沾着鼻涕和泥土的草稿纸,是郭村那本烂账,还有那份由五个十几岁孩子签名的最终报告。

“诸位大人看看吧。”林默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刁民戏言。”

当内侍把那道推导过程严丝合缝的算式展示在众人面前时,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不是数字,那是把贪官剥皮抽筋的刀。

“《民录司章程》今日起生效。”林默甚至没给反对派留喘息的机会,“以后凡是讲学堂认证过的庶民文书,哪怕是一张草纸,也能定罪,也能入史。”

散朝时,林默的后背已经湿透。

但他没时间换衣服,府门口的那匹快马已经等了很久。

信使滚下马鞍,递上来的不是公文,而是一块烧了一半的衣角。

那是阿依最喜欢的一件苗绣外衣。

“那个村子昨晚遭了‘山匪’,火烧了一整夜。”信使的声音带着哭腔,“阿依姑娘……不见了。”

林默的手指捏着那块衣角,指节泛白。

“现场什么都没留下吗?”他的声音哑得可怕。

“只剩下一堵没塌完的墙。”信使从怀里掏出一张拓片,“墙角有人用焦木写了一行字,看笔迹……不像是阿依姑娘写的,倒像是那个在墙上写字的孩子。”

林默接过拓片。

那上面的字大得惊人,黑得刺眼,每一笔都像是从血肉里抠出来的:

“他们杀的人,会说话。”

书房里的空气凝固成了冰。

苏锦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眼里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给我三千骑兵,我现在就去把那座山平了。”

林默盯着那行字,眼底的墨色翻涌,却像深渊一样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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