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413集 钟楼血影(1 / 3)
晨雾像一匹浸了水的灰布,沉甸甸地压在都柏林的屋顶上。我站在古城堡的箭塔上,指腹摩挲着马库斯昨夜带回的弹壳——黄铜表面还留着清晰的膛线痕迹,像圈刻在金属上的年轮。远处的钟楼在雾中若隐若现,尖顶刺破云层的地方,本该传来老约翰敲响的晨钟,可今天的空气却异常死寂,连风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一场迟来的葬礼。
“塔顿哥,老约翰不会出事了吧?”汤米抱着星火爬上箭塔,少年的靴子在木梯上踏出急促的声响,像在追赶时间的脚步。星火的耳朵贴在冰冷的箭窗上,忽然冲着钟楼的方向竖起尾巴,蓬松的毛炸开如扇形,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呜”声。这小畜生的听觉比猎犬还灵,三里外野兔踩断树枝的动静都能惊动它,此刻这般警惕,定是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
我将望远镜调向钟楼,黄铜镜筒在掌心泛着凉意。镜片里突然闪过个熟悉的身影——玛丽·吉恩正站在钟楼的台阶上,墨绿色的裙摆扫过结霜的石板,手里拎着个黑布包裹,包裹的边角渗出暗红的液体,在晨光里像条蠕动的蛇。她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士兵,正将块粗糙的木板钉在钟楼的大门上,木板上用白漆写着“禁止入内”,字迹歪歪扭扭,笔画间带着种刻意的粗暴,像在掩盖什么秘密。
“马库斯,带两个人去钟楼。”我转身往箭塔下走,皮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记住,别惊动巡逻队,从侧面的排水管爬上去。老约翰藏在齿轮箱里的密信,比我们的命还重要。”神枪手首领应声而去时,我瞥见他腰间的短铳——那是用“海泪”珍珠从黑市换来的新式武器,枪管上的雕花还沾着未干的机油,在火把下闪着幽光。
莉齐正在城堡的厨房分发干粮,燕麦饼里夹着烤得焦脆的野兔干,那是剑客们昨夜在森林里猎的。肖恩用断指捏着饼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突然指着窗外道:“彼特的马车停在修道院门口,他正和神父说话,手里的纸看着像张地图。”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彼特·杰森的手杖正点在修道院的菜园位置,银球在雾中闪着冷光,像块淬毒的冰嵌在泥土里。
“他在找密道。”瓜达卢佩将件绣着星图的斗篷披在我肩上,羊毛纤维拂过脖颈时带着暖意,“修道院的菜园下面有座中世纪的地窖,能直通英军司令部的粮仓。我祖母曾说,那是古代爱尔兰国王藏财宝的地方,入口的石门要用太阳的影子才能打开。”她用指尖在星图上划出条虚线,金线在火光里跳跃,“从地窖到粮仓有七道石门,最后一道需要用印加的太阳轮徽章才能打开——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枚,正好能用上。”她解开领口的银链,太阳轮徽章垂在掌心,黑曜石的表面映出我们交叠的影子。
正午的雾散了些,阳光像被打碎的金箔,零零散散地洒在司令部的屋顶上。我混在送柴的农夫里靠近西墙,粗布外套下藏着三把短剑,柴车的缝隙里塞着捆浸了煤油的麻绳,油味混着松木的清香,倒有几分像酒馆里的气息。守卫检查时捏了捏我的肩膀,粗粝的手掌擦过我藏在衣襟里的太阳轮徽章,金属的凉意透过布面传来,像只警醒的眼睛在注视着周遭。
粮仓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燕麦的甜香,那香味过于浓郁,反而透着股不寻常的滞涩。我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彼特·杰森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朽木:“……告诉雷肯别,今晚把新到的火药运进地窖,用修道院的马车掩护。塔顿那伙人以为烧了军粮就能断我们的补给,正好让他们尝尝火药桶的滋味。”玛丽·吉恩的笑声紧接着响起,像碎玻璃划过铁皮:“等他们钻进地窖,就用铁链锁死大门,一把火烧成灰烬。到时候,爱尔兰的风都会替我们吹响胜利的号角。”
我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顺着脊椎滑进靴筒。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密道,那些故意泄露的巡逻路线、老约翰“被捕”的传闻,全是诱我们上钩的饵。柴车后的肖恩突然咳嗽了两声,那是我们约定的撤退信号——他定是听见了里面的对话,此刻正用断指扣着腰间的短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伤口裂开的血珠滴在柴草上,像朵悄然绽放的红莓。
退到街角时,马库斯带着个浑身是血的老神父跑过来。神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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