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第一道菜:血染国舅府(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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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愣了一瞬,低声道:“夫人,香头——”话未完,屋梁上落下一缕白影。白影轻到像梦。可她们都知道那不是梦。那是一个人。
“鸩”落在佛前,像一滴落在清水里的墨。她的目光扫过佛案。她看见两样东西。一是观音脚边压着的一枚细小铜印,印面刻着“董”字。二是一只被拴在佛案脚的绢袋。袋口系着红绳。红绳穿过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条极细的带纹。不是天子玉带,是仿品。可仿得很好。连玉的呼吸都仿出来了。
她伸手。丫鬟扑上来,像一只胆子大的麻雀,要去打掉那只手。她没有出刀。她只是抬起手腕,让丫鬟的手落空。丫鬟跌了一跤,膝和地板擦出一点皮。她没哭。她只是气喘。夫人站起身。她没有躲。她把绢袋解下,推到“鸩”面前。
“拿去。”夫人的声音很平静。她看起来已经预备了很久,“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定在今晚。”
“鸩”不接。她看了看那枚铜印。再看了看夫人。夫人的指尖白,白得像玉,像冬天霜下的菊。她的眼睛却很黑,黑得像半夜海的底。那是看尽风波的人才会有的黑。
“你知不知道袋里是什么。”她问。
“我的命。”夫人说,“还有我们这一支的命。你们要证据。也要威名。两样都在里面。”
“鸩”沉默。她眼底有极轻的一闪。她伸手拎起绢袋。袋很轻。轻得不像装了命。她把袋放进袖中。又把那枚铜印按到佛案上。铜印“哧”地陷了一点。她把印抬起。印面的“董”字深了一分。她轻声道:“他在宫里。”
夫人闭眼。点头。她忽然笑了一笑。笑得克制。像是怕惊动佛前的杯盏。“我知道。他一直要去。他觉得那是他的职责。”
“鸩”低声道:“今夜不是职责。是刀。”
“我知道。”夫人再点头。这一次,她没有笑,“你杀吧。”
屋外“叮”的一声极轻的信号在长廊尽头响过。东宅,庭心,门房,四处的“天蚕”在同一时刻记录下这间屋里所有人的呼吸频率,并把它们变成沙盘上的一点点微光。那微光走到“竹牌”的边缘,轻轻一歪,落在“斩”的那列。
刀可以落了。
“鸩”没有动。她把薄刃平平搁在佛案前,像把一根簪子轻轻放下。她看着夫人。看着她侧颊的纹理。那纹理不是贵妇平日里用粉能遮住的。那是岁月。那是一个人在艰难岁月里不哭的时候脸上生出来的纹。
“我受命清席。”她开口,“席不在你们。”她回首,目光穿过屋门,穿过廊下,穿过院子,落在更远的黑里,“席在他。”
“他?”夫人没有问“谁”。她知道答案。她只是吸了一口气,像是把最后一口旧年的风收入胸腔,“你会把这袋东西端到他面前?”
“鸩”点头。
“会当众?”她又问。
“会。”她答。
夫人忽然转身,把“观音”前那一炷香按灭。烟霎时弥漫,屋里像有人把一块浅灰的纱披在每个人头上。“那就算我欠你一回。”她道,“欠你一回不死。”
“鸩”看着她。她把薄刃收起。她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怜悯是刀。她把刀回鞘。她把烟留在屋里。她转身离去。门口,两个“画皮”的影子以极低的角度拱身,把两名伺机而动的家丁的颈项略略一扣。两人同时昏倒。无线。无血。无声。
内西院,并非全免。偏屋里,董承的侄子董祎正在卷书。他听见廊下风动,抽出短刃,扑至门口。他刀势不俗。留过军的。第一刀直上直下,第二刀横扫。他从阴影里砍出第一刀,便知道对面的人不在刀上。对面的人在气上。气静如冬日池水。他的第二刀还未到,薄刃已贴在他的腕骨。他的手一麻。短刃落地。他后退一步,想去摸墙上挂的弓。手刚到弓弦,薄刃已压在他喉结。他没有说话。他用眼睛看。那眼睛里有恨,也有不解。
“为什么。”他问的不是她。他问的是这个夜。
“因为你们在画‘另一本账’。”她答。薄刃慢慢抬起,又落下。落下时快了一寸。血线直直地贴着墙面,像有人用朱砂笔在墙上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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