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一声摔杯,铁甲如潮!(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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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从柱后、屏后、槛下同时涌出,甲鳞相叠,刀鞘未出,脚步同拍,声浪像潮。外廊、侧廊、后门、天井,司隶缉事与虎卫依画定的线封成四道墙,墙向内合,人在墙内,气被压成一道道窄而直的线。

铁甲如潮。

王子服肩头微颤,脚后跟退了半寸又止,他不举手、不拔足,只把目光贴到地砖的纹上,像把自己钉在那里。种劭反而平静,他向前半步,双腕自伸,声音不高不低:“臣愿以身试法。”吴子兰在两名缉事止步之前便主动出列,转身、俯首,动作干净得像提前排练过。

董承把手按在衣带结,疼推到最深,然后一撕——残纸露出半寸,纸不白,火灼痕清。他昂起头,朝帷深深一揖:“诏在此!”

甲士不拔刀。两人同至,一左一右,腕上绳索亮,像两条无声的蛇。董承没有挣。他直起身,收拢纸边,贴回衣结处。走到第三步,他忽然停,仰头笑了一下,笑意薄:“臣之‘位’,在此。”话落,他迈步自出列,像把自己放回早画好的格。

曹操未看纸,只稳稳按印:“请。”一个“请”字,像把整个堂的重量往下一压,压住了将要乱的每一缕气。

潮声在耳。铁甲的光一阵阵像水面上的冷鳞。堂外的百姓看不见,只能听见那阵脚在廊下走过,门风随之抖一抖,檐铃带出第二声极轻的响。那响落在每个人的后颈上,凉得像针。

“王子服。”钟繇宣名。王子服垂目,朝帷一礼,自出列。脚步很稳,他为自己选了一条不乱的路——“守位”。“吴子兰。”自出。“种劭。”他回望一眼那片昨日射过一箭的柳,并不在堂,却像在眼前。他点了一下头,像向谁交代:“志可正。”亦出。

铁甲潮声未止,堂外又起第二潮。那是从相府后街倾来的甲步,堵死了可能的“陌路”。风在此时换向,往南收。阿芷抬眼,薄镜里的光线略偏,照在一张不在册的小吏袖上——白。手急抹,越抹越亮。他慌得直喘,挤出人群往覆柳桥方向跑。画皮在那头的菜篮旁把一根断豆角掐断,抬眼,默默记了一个名与一条路。

堂内收束如绳。荀彧将“许都大阵·第一批血祭名单”置于案端,朱砂印痕在光里细得像一条红丝。荀攸把“位”签一枚枚压在卷角,压出一排不甚显眼的小齿。曹操侧首,向帷拱手,不深。帷面的暗纹停了一瞬又落回去。

这时,远处钟楼第三通起,长而稳。鼓亭那边的木鱼应和一记。木鱼声未到此堂,人已各在位,各在法。

——

城南。

荒井旁,烂木被从里顶起一指宽,泥水在井圈内壁悄悄滑下,盐气冷。一个粗衣人从井边探身下去,手里一根朴木杖,落脚轻;继之两人相随。井下旧盐渠不高不低,能容人侧身行。水浅,及踝,冷直骨,但走得动。第一人回首,目光一掠,露出一截素青布的衣角与佩绶尾——刘备。孙乾随后,抬手按住墙面一处旧记号:“南三,西一。”关羽居后,刀把裹的新布被水汽一熏,白意更淡。他按住刀,目不旁视。

井口重覆,外头风把尘吹过,埋住“咯”的那一点响。粥担从巷口掠过,老人不抬眼,只在勺沿与风的缝里吐出一个字:“客。”风带走了那一口气,往西拐,再往桥下。

覆柳桥边,“疫”谣再传一遍,巡街的按刀绕道,骂了两句脏话,嗓音带着鼻音。桥下水浅,泥翻一线,像有人在水底写了一个极短的字,写完就擦。画皮蹲在菜篮旁,剥豆角,豆线扯断时发出一声极轻的“啵”。阿芷从另一端的巷影掠过,袖中塞着三枚极小的记号,放进木匣,匣盖一合,声细——这声细,像把三条线悄悄结在了一起。

盐渠尽处,拱桥“覆柳”下泥浅草匿,预留的小径被夜里人把荆棘砍开。再往西七里,有一间废弃盐仓,墙外榆树下驽马一匹,眼清鼻白,吐气如线。驼背的马贩牵缰,似倦似懒。刘备离渠上岸,目光第一眼落在马眼,第二眼落在榆阴。他伸手抚鬃,低声:“借一步。”马微点头,像听懂。

土岗早梅尚未开,岔路半通。路石搬开一半,另一半留着“不得不弃车”的理由。车轮颠在断处。孙乾轻轻敲车栏两下,关羽点头,张飞此时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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