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最后的串联,皇叔的“入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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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看不见的光。他轻轻一笑:“他们的‘术’精,心也细。我不急说是非,只问一个字——‘人’。今日台下那许多‘臣愿’,有几分出自真心?”

简雍耸肩:“出自热闹的多些。”

“热闹是刀。”刘备道,“人心易被热闹推着走。”

话未尽,门外传足音。门人入内,双手捧着一只窄木匣:“少府送来,一枚旧佩,言借皇叔入太学讲席。”

孙乾与糜竺对视一眼。刘备伸手接过,打开。木匣中卧着一方温润的古玉,色泽不妖,纹理微细。佩上旧绶已换新,结法依旧。玉腹凹刻极浅的云纹,云纹某处有一丝不可觉的裂。刘备指腹按在裂上,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点了一下,心口微热。

紧随其后,又有两匣至:其一来自太学,贴签“问道”;其二来自东郊,贴签“请命”。“问道”之匣内,是一方白简,署荀文若,言“礼、不离人”。“请命”之匣内,是泥手印按出的薄纸,纸上写着“东郊新来灾户,请求织棚宿雨”。字歪歪斜斜,落笔极重,像把一块石搬进纸里。

三匣同至,院中一静。简雍叼着草叶,吹了个极轻的口哨:“巧。”

糜竺收拢袖口,轻声:“不巧,是算好的时辰。”

孙乾沉声:“主公,若往,便是‘入局’。”

刘备抚着玉佩,慢慢合匣。他的目光绕屋一周,落在墙头。墙外孩子们追着纸鹞跑,纸鹞在风里翻转,尾上写着歪歪扭扭两个大字:“臣愿”。他笑了一下,笑意极淡:“若不入,便永远在别人给的‘影’里。入也罢。”

简雍咂舌:“好大的胆。”

“非胆。”刘备摇头,“是‘义’。我若不去,东郊的棚今夜就要挨雨。太学若无我‘答’,明日城里只剩一腔‘清’。我若不佩玉,人要说‘皇叔怯’。我若佩玉,人又要说‘皇叔借影’。左右都是话,不如让他们看一看,‘义’字该怎么写。”

孙乾压低声:“主公,此去,须留三手:一留钱路,一留言路,一留退路。”

糜竺点头:“钱路,我来。天蚕那边,我以‘赎旧账’开一张活口——若事有变,可拨银散人。”

“言路,”孙乾道,“我去太学先坐,替主公与文若分一分‘礼’与‘义’。主公后入,才显从容。”

“退路——”简雍挠挠后脑,“要不要找一辆旧车,帘子破些,车夫熟路?”

刘备笑,点头:“就用我来许都那辆旧车。”

安排既定,刘备起身整衣。素青布袍,旧车,旧随从两名,唯在腰间挂上那方旧佩。佩不重,却把他腰线平直了一寸。他跨门而出,背影落在门槛上,被阳光分割为两半。半在院里,半在城里。

——

相府西堂的余热未散。阿芷像一缕风从坊口掠过,远远留意那辆旧车。旧车的轮子略偏,走起来有一丝极轻的颠。她一眼记住,扭身入巷,画皮从另一头出,换上一张清瘦诸生的脸,安安静静地落在车侧三步之外。鸩坐在铺子门内,指背轻敲案角,一二三四,停,换手,再一二。他不是在计时,是在听街声的节拍。节拍对,不必下手;节拍乱,再添一指。

刘备的旧车不进堂前,不入人潮——他选择了太学这条路。路旁尽是槐影,风从槐梢滑下,绕车帘一折,帘底露出鞋尖一截,洁净,步点沉稳。太学门前的铜钩系着新挂的布榜,榜上只五个字:“礼,不离于人”。笔致清润,不见锋芒。刘备下车,抚袖入门。门后,荀彧已候,身后诸生数人,眼里或敬或疑。

“玄德。”荀彧先一揖。

“文若。”刘备还礼,笑容温,眼神直。

“今日请皇叔,非以礼设阱。”荀彧开门见山,“只是想听你答一个‘义’字。”

刘备点头:“请。”

两人相对而坐,诸生分列两侧。孙乾在长廊末端坐,似不在席,实在席边。风由北来,轻卷几页竹简。荀彧先问:“礼者,节文也,约人以成其群。义者,宜也,衡心以定其行。若两者相抵,何先?”

刘备不急答,先把那方旧佩取下,搁在案旁。“佩为信。”他抬眼,目色温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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