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天子之决,最后的“体面”(1 / 3)
第217章:天子之决,最后的“体面”
开篇钩子:辰时将至,旗下的斩台没有帷幕,风把“安”字扶得笔直,像在告诉城里每一个人——今日看的是法,不是刀。
北坊口的人潮顺着桥慢慢挪动。最前面的老人端着碗,脚步很稳。太学生站上石级,先读“祀告”,再读“三犯”。许褚带兵列于斩台两侧,甲叶无声。荀彧把“迁都告示”新刻的第一块板交给司吏,板上十条字大如拳,最上那行写着“以安为先,以活为重”。程昱与鸩立在旗影里,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同一个方向——那个嗓子被温水润过的汉子,正从人群里被司吏领出。
他跪在旗前。脸上的灰洗过,露出一道斜斜的火疤。司吏照例问名、问里保、问所闻所见。他嗓音比昨日亮,第一句却不是喊。他咽了一口唾沫,把眼睛抬起来,正对着旗:“小人姓祁,北坊人。昨日与前日……错了。”他眼角有水,又硬生生压住,“有人给了一袋盐,说喊一句有银子。小人……贪了。”
“第二问。”司吏读板,“谁给的。”
祁某闭了一下眼:“城外白斗篷。”
人群里有冷气冒出来。并不喧哗,只是很整齐地倒了一口气。许褚抬手,让司吏退开。他亲自把一碗温水递给祁某:“喝了再答。”祁某双手捧碗,喝得很慢。喝完,他把空碗举高,又放下,哑声道:“我认。”
“第三犯。”太学生接过“法帖”,把“斩”字念得极清。念完,他把纸钉在旗下,转身朝人群一躬,像把一件教书的事讲完。许褚按律行法。刀落处干净利索。没有悬首。尸归家。斩台下,医官与司吏分头维持秩序,把围上来的目光轻轻推开。
“杀罪,不杀人。”荀彧在旗下低声。他知道这一句是给全城听,也是给自己听。
风向换了一寸,灰往外走。有人把手里攥了一夜的石头丢回地面,发出一个小小的响。祁某的妻在角落里捂着脸,没有哭出声。太学生上前,低声说了一句“节哀”,把她扶到旗影下坐好,再把自己的粥碗挪过去半碗。她点头,接了,手指在碗沿上抖了抖,终于稳住。
这时,天子来了。
不是车。没有华盖。没有鼓乐。只是两名侍从搀着一个消瘦的人,从宗庙东阶的阴影里走到旗下。他穿着麻衣,衣带很旧。脸上的倦没有遮。眼睛却亮得不合时令。人群自发后退一圈。太常使与诸太学生同时趋前要拜,被天子抬手制住。天子看了一眼方才还带血的斩台,再看了看那面“安”字。他停了停,转向郭嘉,开口第一句很轻:“朕,来晚了。”
“已不晚。”郭嘉拱手。声音同样很轻。
天子目光落到板上那些大字。他把手伸过去,指尖停在“先老后少”四字上。那手指很瘦,指节像竹。他点了一下,像是在心里把这四个字刻了一遍。然后他回身,看向人群:“朕要说三件事。”
他说“朕”的时候没有抬下巴。只是站直了一点。
“第一,东行。”天子停住半息,“宗庙毁,礼不灭。三日之内,迁祀移位,旗行在前,人居中,车在后。朕与百官随行,不弃民,不闭门。”
“第二,先后。”他用掌心在“先老后少”上轻轻按了一记,“朕亲立此牌。夫有父母者,先让父母;少者,后。此牌随队,所至之处礼不离身。”
“第三,体面。”天子抬起眼,望向城的尽头,又落回到众人的脸上,“朕既为天子,不可无体面。体面不在车马,不在幢幢羽葆,在此安字,在此法字,在此一碗粥。朕今日在旗下立,不坐车,不上殿,是为朕与社稷留最后一分体面。——朕要向列位讨一物。”
人群静下来。
“社稷之土。”天子对太常使道,“取一撮,裹以麻,交朕手。朕亲持,行至东门。”
太常使眼圈一热,几乎站不稳。他顿首而去。片刻后,他捧来一个小小的麻囊,麻囊里是从宗庙基石下剜出的土,还带着湿。天子接过,双手缠紧。那一刹,他的手不再抖。像一根细线找到了要系的钩。
郭嘉在旁看着。他看见天子的肩在微微抬起。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昨夜起谈的“桥”“法”“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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