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黄河渡口无声之杀(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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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记下一句,手心贴水,腹上缚着的麻绳张力均匀。

这条麻绳是命,是刀,是线,拉紧一分,水会告诉他今晚活得像石,还是像草。

草丛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啵”

,像有人把舌尖贴在牙根上弹了一下。

石狎身子微沉,手伸向那一片黑。

他摸到一条鱼的腹,腹下蜡皮滚润,像嫩藕。

他不去撕,他把袖里事先备好的空筒勾在鱼腹,把真筒轻轻拨开,真筒被水一裹,漂向他身后另一只看不见的手。

那一只手,握力像铁。

他们之间隔着半个河身的黑,互不看见,却互相知道对方在。

石狎笑了一下,笑比水还冷。

他用指腹在空筒上按了一下,极浅地按出两道痕:“桩有五”

他知道对面的人会读,会疑。

疑比断更伤。

水下又有一线紧,像一条细蛇缠上脚踝。

他反手去摸,摸到一个人,胸腔在水里微微张缩。

他们都不力。

他们在水里比谁先急。

半息后,那人自己松了。

他在找信,不在找命。

石狎让他走。

他不杀。

他只是把对方的脚踝上那条细绳一拉,让他心里记住今晚的“慢”

成皋旧桥北侧,青带“戚九”

把木驴擦了一遍泥,托住榫卯听了一下梁的声。

他不会弹琴,他却听得出梁声哪里空,哪里重。

他把麻绳的末端用一个“盲扣”

扣在桥背最黑的地方,盲扣一拉,木驴便会松。

他知道今晚会有马。

马来时,他就让它停一停,让人把心里那股往前冲的气放掉半截。

他把手伸进梁缝,摸到一枚极细的铁沙,指腹一烫,他立刻缩手。

铁沙在火上滚过。

对面在试他。

他不去找。

他把另一只空筒塞给那条鱼,看它贴岸而去。

风在桥上绕了一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笑。

戚九也笑了一下,笑得像他袖子里的细工刀,藏而不见。

洛西护驾营外沿,白带“嫣栖”

把第三枚“霜铃”

挂上风口,铃口内壁的冰在夜气里薄薄地析出一层毛刺。

她把手背贴在铃口上,握着那股冷。

角声在另一边扑起,又被她一枚石子打成闷。

他们开始记住“三短一长”

的“停”

她知道,过两夜,这一节拍就会成“律”

律一成,夜里少了乱角,城里的人就少惊一次。

她走过角棚,往营外的暗影里退。

暗影里蹲着一个少年兵,手里捧着一盏快灭的油灯。

他看了她一眼,又低头。

他在学字。

“米、礼、禁”

的笔画在他心里扎了三根小刺。

嫣栖把灯替他点旺了一点。

少年没看她,他说了一个字:“好。”

那字很笨,却稳。

换镜的人更静。

帛带“文见”

抱着三张短簿,从仓司门口出来。

短簿上只有三行字:“今日粥四百三十碗;今日医七十三人;今日工二十三束”

字小,印清。

他把第一份贴在城门侧壁,第二份送进学宫,第三份塞在“告谕天下书”

的夹页后。

夹页的边缘沾了点朱砂,是“秤”

的印。

他把手背轻轻按在那一枚小印上,像按住城里跳动的某一点。

做完这些,他回身走向东市,把一张小纸送进一间茶肆后窗。

纸上只有一句:“许下的粥不薄。”

他没署名。

他让这句话自己长腿。

午夜,黄河上起了小风。

渡口的芦苇像被人顺着头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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