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高台定策主公之决(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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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摊、关门、点灯、回屋。

没有一个人慌乱,只有脚步在石板上相连,像一条稳稳的暗河。

礼军入城。

曹操最后一个转身,站在门槛与城阴的交界处。

他抬头,看一眼城心的钟,又看一眼远处的水光。

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和谁极轻地讲了一句话,声音轻得只够自己听见:

“吾身作阈。”

夜色落下去,像一件合身的袍,把城、路与水一并披住。

行在礼所的灯比昨夜更稳,东岳庙前的十灯加到十二,暗门后也亮了两盏——那是程昱说的“照暗门”

识字棚里仍有人,学童手里的小木牌上已刻了三个字,他把手背在身后,笑得很笨很真。

深更,孟津水面传来一声极轻的水破声,又被夜吞掉。

成皋驿的箱盖开了合,合了又上锁。

洛西的虚火转到了另一处旧宅,像一只不伤人的狐狸,跑过屋脊,又跑到人心背后。

新安的帷幔被风挑开又落下,那条缝里透出来的灯光仍然不灭。

许下的夜,在这一刻真正有了“律”

鼓在该敲的时候敲下去,钟在该鸣的时候鸣起来。

城与人按着这个“律”

呼吸,一呼一吸之间,风被拨成了他们想要的方向。

高台定策,主公之决,不在台上那四行字,而在城中每一盏灯都按同一个时辰亮起。

灯不耀,却正。

正便足以压住慌乱,足以把远方的争搅成我们的“风”

到子夜,曹操独立钟后。

郭嘉从影里走来,停在他身侧。

两人都不言,只听城的呼吸。

良久,曹操低声道:

“奉孝,‘龙气’入炉几分?”

郭嘉答:“炉已热,灰已匀,气正凝。

等天一亮,再催一口风。”

“从何来?”

“从榜文、从粥、从十字课,从一记‘快例’的清脆,从今夜这声钟。”

郭嘉顿了顿,“还有,从主公这句‘吾身作阈’。”

曹操看了他一眼,笑意里没有锋利,只有定。

他把手放在铜钟的冷边缘上,冰凉渗到掌心。

他把那股冷握住,握成一股稳。

“明日,”

他道,“我们再收远一寸。”

“谨遵。”

郭嘉行了一礼,袖中罗盘轻轻一扣,铜面映出一圈极淡的光,像一枚被握在掌心里,正在慢慢生热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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