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蚕入阁代号子明(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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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鸩提着一只薄竹篮先入。

篮里是清洗过、阴干未透的桑叶,叶脉青,叶面无油。

她把笛收进袖里,指尖在门槛上抹过,一层看不见的粉被她轻轻收进指腹。

“香粉。”

她低声,“谁带了。”

“从哪道门?”

卫峥问。

“第一道。”

鸩把粉放入一只白瓷盂,盂壁涂过极薄的油,粉遇油即显,乍看无色,转瞬浮出一线灰白,“不是市里香,不是庙里香,是赌坊桌脚的‘定心香’。”

卫峥挑眉,“白帛记?”

“像。”

鸩不肯断言,“手法干净,避开‘安印’与盐星,只在净手之前做文章。

幸亏我们加了盐温,否则……‘母种’先要吐苦,再要歇命。”

“记下。”

卫峥对后随道,“凡入阁之人,衣衿袖口皆先过盐缸。

——‘子明守则’第一条:盐先于礼。”

“诺。”

“第二条:鼓先于声。

凡入阁步伐自敲,从一到四,四到一,心散者不得入。”

“第三条:灯后行。

镜灯不罩,先照指,再照印,后照叶。”

他一条条落下,像在写一部短而稳的律,写给人,也写给影。

郭嘉在门外听,偶尔咳一声,轻到几不可闻。

他的目光从“静”

字挪到鼓上,又挪回那小小的盐缸。

那些物件看似寒素,却一件件稳住了“术”

的骨。

“奉孝。”

荀彧缓步而来,手里提着一个木匣,匣内置石温器两枚,“按太素卷,‘冬以盐温,夏以水清’,今日风薄,阁内温再添一线。”

郭嘉点头,袖中指轻敲匣面,“‘道’不至于高,便要落在这些器物上。”

他顿了顿,“子明,‘守则’十条,今日出三,三日补十。”

卫峥应声,神色却不自满。

他知道“子明”

是赏也是担:子,年少;明,灯下。

代号既下,灯就照在他身上,他须比别人更慢,更稳。

(暗影视觉·鸩)

我把第一盏白瓷盅小心地搁在温石旁。

盅里的“活”

蜷着,像一个不愿醒来的字。

我轻轻把桑叶撕成极细的条,叶汁在指腹里渗开,涩,干净。

太素卷说,“蚕恶香,喜静,喜律”

,我便在心里打着极慢的拍子,一二三四,再从四回一。

我听见鼓在墙后很薄地应了一声。

我不知道是鼓应我,还是我应了鼓。

“叶淋过盐了?”

我问。

“淋过。”

小匠答,语声又低又稳。

他是王家的侄子,手稳,目也稳。

他看人不多看,眼睛只看叶、看盅、看鼓。

昨夜我去王家,把他从香火旺处引来,他没问“钱”

,只问“规”

我把“规”

写在纸上,给他看。

他点头,说“是庙,不是坊”

,便来了。

“庙,不是坊。”

我在心里重复一遍,把盅轻轻挪了一指宽。

我懂这四个字的意思:坊是“快”

,庙是“久”

“久”

的东西,最怕杂味。

门外传来脚步,比鼓稍快。

我回头看去,是陆稷。

他把手洗得很干净,耳背那一点浅白几乎退尽。

昨夜他在“云来”

输,对我们而言,是赢;对他而言,是回。

他小心地立在门槛外,低声:“我在外间记数,不进阁。”

我点头,“你适合记声。”

“记声?”

他不明白。

“夯杵、鼓、步、心跳。”

我把第三盏白瓷盅挪到温石另一边,“数得出,才知道‘术’有没有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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