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许都为鼎国都为阵(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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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线脚人”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悄悄将一张细薄的盐票塞给准备出城的车把式:“到城外换钱,兑得多。”

车把式接过,又悄悄塞回:“城里兑得更稳。”

两人相对一笑,笑里没有谁赢谁输,只有对“稳”

这个字的默契。

“反扑的劲头来了。”

荀攸在廊下轻声道。

“只三成。”

郭嘉眯起眼,望向城北,“再等一刻。”

——

这一刻过去,阵中的“钉”

也该落了。

尚书台悬出的四席,在午后迎来一次“自我调整”

第一家“长生座”

坐得太久,腿麻,起身换到“礼让”

;第三家原坐“礼让”

,终于协调了族中长辈,移至“谦冲”

;第四家踌躇的,心下一横,坐“桑梓”

换席之时,在场的礼官只做一件事:端灯。

灯在,则人不闹。

灯下,还写“愿”

写“愿”

时,那些原本想说“祖”

的话,就像贴在喉咙里的灰,被一口温水化开。

“礼官也像钱行的账房。”

荀彧笑。

“皆是阵中人。”

郭嘉点头,忽然扶住案沿,指节微紧。

胸口那只手轻轻一刺,他面色未改,只把那点刺当作鼎里火候上来的一声噼啪。

曹操看在眼里,唇角一线压住。

他不问郭嘉的身,只问阵:“九宫既布,何以出城?”

“以阵推阵。”

郭嘉回身,指向沙盘,“许都为鼎,国都为阵。

将来要出城,只需沿辅宫线往外缘推,推到河上成‘带’,推到道上成‘绳’,推到郡县成‘络’。

络多了,阵自然成。

阵成,国才名副其实地‘都’。”

“何谓‘都’?”

天子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他未入席,却一直在听。

“‘都’,”

郭嘉拱手,目光温和,“不是宫室之盛,乃秩序之会。

人来此不迷,物至此不散,刀在此不出,灯在此不灭。

鼎中有火,阵上有路,天子为引,百官为脉,百姓为息。

息顺,这就是‘都’。”

天子沉默片刻,慢慢点了点头:“朕懂了。”

——

傍晚,城气变沉稳。

焦尾移至太学南墙,薄绢半揭,弦缺一。

灯下人群围而不扰。

忽有少年忍不住伸手,想在缺弦处拨一点风。

他的指尖贴到木面,琴便出一声极轻的“羽”

不真,却像。

少年吓得缩手,四下里响起几声憋笑。

他脸红红的,抬头看灯,突然咧嘴笑出声。

“无弦之策。”

鸩站在墙影里,向郭嘉递来一记极轻的眼色。

“看手。”

郭嘉回以一点颔。

果然,笑声未散,西廊那边有一根真正的“弦”

被拨了一下。

不是琴弦,是人的心弦。

一个灰衣簿吏快步离开人群,脚步有意无意迈得快了半寸。

鸩脚尖一点,像影子被风带起,贴着墙根跟去。

那簿吏进了巷口的一家油坊,油坊里灯暗。

他把一卷纸塞进油缸底下的缝,转身欲走,门口已站着一个人。

不是鸩,是子烈。

子烈不言,把一只纸灯递过,灯上写一个“问”

字。

簿吏愣住,眼里有一瞬崩溃又自持的混合光。

他缓缓蹲下,把灯抱在膝上,抬头时,眼角有一滴水。

不知是灯光照的,还是别的。

“反扑不过如此。”

子烈事后回报时只说了这一句。

“不过如此,但不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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