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废墟琴音初次交锋(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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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郭嘉把手抬了抬,指向泥里的车辙,“不是快慢,是有没有度。”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些浅浅的圆。

“你叫我来,不是为了斗琴。”

她忽然说。

“是为了让你见路。”

郭嘉道,“见路,你便知道:你若再以‘偏’撬人心,会折指。”

她把手从弦上挪开。

风照例从琴面掠过,弦不响。

“你挪了我的‘空’,你把我的偏音藏回我耳朵。

你在钟下做的,今晚又重做了一遍。”

她望向荀彧,“你袖里还是那只铃?铃不响,风自顺。

妙。”

荀彧一笑,不言。

她忽然把琴往怀里抱紧,像抱一个孩子。

她抬起眼睛,目光锐了一刹:“我也问一声:天子呢?”

四下风声略紧。

夏侯惇斧背在肩上滑了一指。

张辽的墙同步向前一寸。

典韦的链在腕上回了半圈,铁环轻响。

郭嘉神色不动:“你问的,是‘天’,不是‘子’。

天在风里,风向我。”

她盯了他半息,随即放松,叹出一口极浅的气:“你不给名,不给声,不给影。

你只给‘安’。

——好。

我明白了。”

“何时再见?”

郭嘉问。

“明日之后。”

她道,“不在路上,在仓。”

她抬手,指向东方,“粮是‘肉’,肉到心头,人才真安。

你守得住‘安’,未必守得住‘肉’。”

“你可以试。”

郭嘉平平一语。

她笑了一下,那笑像指尖拂过一片寒霜:“我来试。

也许在河,也许在市。

你们换印,我换‘味’。

甜与盐,终要分个高下。”

她站起,琴横在怀。

风中,琴徽的冷光收敛了。

她向后一步,脚跟踩到兽骨,骨轻轻滚动。

她以足尖一拨,把骨拨到台下。

骨沿土坡而下,恰巧碰在典韦脚边。

典韦伸脚轻轻一踏,骨停住。

他弯腰拾起,递给郭嘉。

兽骨尾端刻了一个小小的缺,缺的一角像一个字的一撇,隐约像“邺”

“留着。”

郭嘉把兽骨递给荀彧,“刻印时用。

磨出同样的缺口。”

她在台上,隔着风看他这一递。

眼里一闪,像有人在远处向她点头。

她抱琴退到残柱后,衣角一转,人影已没。

片刻之后,风把几根极细的琴丝吹落在台阶边,丝粘着月光,亮了一息,便暗。

——

琴声止,地上却多了几条更清的车辙。

前墙不散,后墙不追,侧翼绕回苇滩。

郭嘉策马回队,低声:“行。”

夏侯惇扛斧,张辽收墙,典韦回链。

荀彧袖中铃不响,指腹摩过那截兽骨,眼角压着笑:“她的骨,借来修‘印’。”

“印要似旧。”

郭嘉道,“似旧,方不逆耳。”

他们越过废台,风从残柱间呼了一下又低下去。

土脊另一端是一个浅浅的塌池,池边的梢杨刚冒出嫩叶。

队列从杨前绕过时,荀彧忽然回头,见刚才那绛衣女子在一处更远的坡头驻足。

她不弹琴,她只是立着,抱着琴,像抱一具不肯声的木。

她往这边看了一眼,便背过身去。

她的背影在月下很薄,薄得像一片纸。

纸能藏刀,也能藏路。

“文若。”

郭嘉低声,“记两字。”

“哪两字?”

“‘仓’与‘味’。”

郭嘉淡笑,“她挑的是胃。

把沿线仓廪的盐、米、豆的‘味’换一换,便能扰路。”

“换味,坏胃。”

荀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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