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酒楼之上英雄之论(2 / 5)
几个穿皂服的里胥抬着木牌,闯进酒楼,带头的青年把腰牌往桌上一搁,嗓门高:“谁在楼上饮宴?方才有人报,枯杨村斗殴,死伤数人,疑有人畏罪潜逃至此。
店家须协查!”
掌柜吓得面色白,快步进来赔话。
里胥话锋越硬:“我等奉县令之令,若有抗拒,连坐不赦!”
鸩眼神一冷,身形已经松了半寸。
郭嘉抬手,指尖稍屈。
她便又收回脚步,像弦被悄悄压住。
曹操未起身,只把盏往前推了一个寸许:“何谓奉令?奉谁之令?奉不奉理?”
里胥一怔,正要争辩,楼下忽有军士上来,拦在梯口。
荀彧向下使了个眼色,温声道:“县有县的规,军有军的法。
今日只问理:若为刀笔吏欺乡,须按理;若为公理所需,也须按理。
方才我军已从王家仓中取得帐册、赎票与毒粉,可递县审。
你们在此喧哗,不过添笑。”
他话里没有火,却把火都熄了。
那青年里胥看看楼上众人,再看看守梯的军士,额上出了汗,半晌喃喃一声“打扰”
,退下去了。
郭嘉轻叩几下桌面,像是为荀彧的“以理饬人”
点了三下节拍。
风从窗外探进来,吹动案上一角帛巾。
楼下讲书人正拍着惊堂木,讲到“吕布辕门射戟”
的段子,堂下喝彩。
典韦侧耳听了两句,咧嘴:“那厮弓马虽好,心却飘。”
曹操笑:“你与他见过?”
“未见。”
典韦说,“但我见过他留下的坑,脚印深浅不像带兵的人。”
郭嘉看他一眼,略点头。
此人见微知着,不是只会杀。
曹操又举盏:“既然说到英雄,我说一个不稳妥的见识。”
他把盏在手里旋了半圈,“世间英雄,或强于力,或强于心,或强于时势。
强于力者如猛虎,强于心者如老狐,强于时势者如江潮。
猛虎要门,老狐要道,江潮要坝。
虎若无门,便乱撞;狐若无道,便乱窜;潮若无坝,便成灾。
孤要做的,是给虎一座门,给狐一条道,给潮一座坝。
门、道、坝这三样,便是法。
法在,英雄各得其所;法不在,英雄反噬。”
郭嘉笑出声,那笑不带温度,像夜里的一道白:“主公若以此为志,今天这酒,算不上白喝。”
“那你的志呢?”
曹操回问。
“我的志?”
郭嘉望向河心,“让乱世缩短,让该死的人早死,让该活的人免死。
其余,都可以谈。”
“三句里有两句杀气。”
荀彧轻咳。
“杀的是‘不得不杀’。”
郭嘉把目光收回来。
“所以我说英雄要懂得不杀。
杀得恰,留得住心;杀得错,散的是气。”
他说“气”
时,食指微抬,如指星图。
荀彧心里苦笑——这人连一顿酒也不忘做功课。
楼下掌柜上新锅的葱香窜了上来,典韦端碗猛灌,忽然停住,咂了一下舌头:“这酒……不如刚才村里的烈。”
“烈易得,久难得。”
曹操笑,“你若跟我,久,自来。”
典韦立刻点头:“我跟。”
他话简,意笃。
曹操便起身,拎起一柄短戟,亲手递到典韦怀里:“此戟暂借你。
门外人多,说不得还有个别不服的宵小,你替孤守这道楼梯。”
典韦应声而去。
那具黑铁一样的身躯站在梯口,整座酒楼都稳了半分。
郭嘉看着典韦的背影,对曹操低声道:“猛虎既已入门,门的规矩,要尽快给他。
他守得住门,也就守得住心。”
曹操点头:“你已想好?”
“想三条。”
郭嘉伸出三指,“一,酒可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