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主公你敢赌吗(4 / 7)
一滑,他鼻子撞到板上,鼻血立时糊了半张脸。
“第三记——”
荀彧看了看风,风的角度如郭嘉所算,向东偏了一点点,他才抬起手。
铃第三次响的时候,泥湾堤处同时响起三声木桩撞地的钝响。
那是程昱安排的“断声”
。
断声一出,堤上的草绳同时被人拉紧,绳下的湿草与盐砾被拢成一块块滑面。
勇还在前,后队挤上来,队形自乱。
曹仁的“缰”
在堤外悄悄转了一个圈,把外围腾出的路堵住。
夏侯惇的“刃”
终于来。
他在盾车缝里把刀横了半寸,再横半寸,像在风里架了一道看不见的门。
那门一合,正合在第一个想仗着胆气冲出去的人脖颈上。
短促的金铁声之后,有人第一次喊“退!”
这声“退”
不高,却被泥湾堤上的风一送,越送越远,越送越乱。
有人摔在盐上,有人踩在人的腿上,有人想拉别人一把,却被墙里的短槊敲了一下手背,疼得把手缩了回去。
屋背上的人不喊,只看铃声,一个个按着节拍把盾抬起又落下,像一排简易的风箱。
“铃所不至,刀不落。”
荀彧在心里又把这句话重说了一遍,然后冷不防一摆手:“把那个越线的拽回来!”
一个新兵杀得眼红,箭步越过了白灰画出的线,刚举刀,腰眼一紧,旁边的军法吏已经拽住他,按倒,在地上割断他刀上的系绳:“回。”
那新兵眼里全是血光,嘴里想骂,嘴唇一翻,看见白灰线,就把话咽回去,狠狠在地上擦了一把脸,把刀捡起来,退回线内。
“记名。”
荀彧吐出两个字,“战后按军法轻责。”
军法吏笔一落,“越线”
旁添了一个名,笔锋飞起时又收住,像收回一柄曾想刺出去的刺。
——
城外,陈宫站在一处黑影更深的地面。
他眼睛未曾离开过那道短短的巷子。
他看见了“勇”
进,“勇”
退;看见了门合、盾落;看见了盐砾的光,像细雪上一寸湿痕。
他的舌尖抵着上颚,笑了一声,笑意不至眼底。
“果然。”
他低声,“果然虚。”
副手凑过来:“公台,吕将军还在城西北,他问——”
“无须问。”
陈宫挥挥手,“告诉将军:泥湾堤侧有缺。
此刻入,不成,明日必成。
让他按兵不动,等我的‘看破’更透一点。”
副手领命而去。
陈宫又看了看城头那块白,白中黑字,清清楚楚。
他心里很满意,满意得像一个赌徒抓到了一枚熟悉的骰子。
他喜欢这种感觉——别人看不懂,他看懂;别人犹豫,他通达;别人避险,他敢押。
他咂了咂舌尖,似乎在嘴里回甜,低低道:“尚可。”
——
帐中,郭嘉侧耳,像在听一个极远的笑。
他轻轻咳了一声,袖口按在唇上,指背上沾了一点红。
他不看,像什么也未生。
他看向曹操,眼里全是认真:“主公,第三层赌,现在开始:围徐不攻,阵再铺大一寸,鼓再密一层,檄再硬三句。
让他觉得我们全在那边。
再命人放回一封假书——说‘军中粮足三旬’,句尾加‘尚可’两个字。
让他舒服,舒服得敢把‘勇’一口口送来。”
曹操点头。
旁侧亲卫快步出去,去做这件会被后人说成“故意让人偷看”
的事。
“这是赌他安。”
程昱道,“还有一场赌他的急。”
郭嘉看他。
“西便门合后,”
程昱指向沙盘上那座小土阜,“我们在土阜背后故意露一条‘车辙’。
用空车压两遍,不在意的辙,让他以为那是‘我们在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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