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主公你敢赌吗(3 / 7)
出一卷薄簿,翻开,写下三行:“西便门三刻——一刻入,二刻诱,三刻合;泥湾堤——盐湿,砾滑,草缚;小土阜——堑浅,桁密,槊藏。”
他提笔很快,笔锋稳,“我再增一条‘断声’:入巷处按一声,合门处敲两声,泥湾堤边打三声。
若敌改走旁巷,以四声作诈引。
让他在声里走进我们的手心。”
夏侯惇拍案:“声也赌?”
“赌他耳朵。”
程昱笑了一下,“陈宫聪,聪的人喜欢用眼算,用心算,他的耳朵多半慢半拍。
我们让他的耳朵慢一拍,足够了。”
许褚粗声:“那我听谁?”
“听铃。”
荀彧抬手,“铃响一记,止;两记,退;三记,合。”
他看向郭嘉,“你胆子大,我铃要响得准。”
一番言语,如丝,如刀,如秤,互相咬合。
鼓声在帐外拉长,像有人牵了一根弦,拉到快断,又放回一寸。
曹操起身:“传令:城中白榜旁,贴徐州檄文;西便门三刻,许褚、典韦为门,夏侯惇为刃,曹仁为缰,程昱主机,荀彧执法。
孤持印——不动。”
“诺!”
——
夜更初,西便门内的巷子悄无一人。
门后的街屋被人搬空,屋梁绑得如琴弦,长凳叠成一排,井口密密盖了板,板上撒盐。
墙里的空腔藏着短槊,槊尖裹着布,不会穿出墙面,却会从墙缝伸出时对准人的腿根。
屋顶上伏着盾,盾后伏着人,人后伏着一口浅浅的气。
“不许咳嗽。”
许褚压低嗓子,“咽下去。”
“不许探头。”
典韦把人一个个按到位,“伸槊伸脚,不伸脑袋。”
荀彧持铃立在巷口,铃没响;他眼角的余光却在看夜色里那一点点会冒出来的失序。
他身边的军法吏翻开“杀伐簿”
,笔尖停在“过线”
“越屋”
“起火”
三个小字旁,像一把尚未出鞘的小刀。
巳时将近,铃动了一下,没响。
荀彧把铃稳住,目光看向门洞。
门枢极轻地转了一个角,冷气贴着门缝挤进来,像一条细蛇滑过石砖。
第一刻,来的是影。
影把自己贴在地上爬进来,像几道黑线。
影之后才是人,人踩得很轻,脚掌外沿落地,鞋内有布包,避免声响。
陈宫挑的,一看就是熟街巷的行脚梢子。
行脚梢子进巷,第一步试盐,第二步试砖,第三步摸墙,摸到墙里那一点鼓鼓的空,眼睛亮了一下,回身招手。
第二刻,来的是“勇”
。
勇的一对,马鼻喷白,刀鞘敲在腿甲上,嗒嗒两声。
有人压低嗓子笑了一声,像咬断一根草。
马蹄落在盐砾上,先是一滑,骑手身子一沉,又稳住。
勇中的这几匹是好马,马蹄抬得高,落得稳。
巷深处的阴影里,许褚抓紧了拳头,忍住——“勇要进来才好。”
他在心里给自己说。
第三刻,荀彧的铃响——一记,像有人轻轻叩门:“合。”
门外立刻起了一层低沉的铁响,像两片铁叶合拢。
许褚与典韦同时一推,盾车横在巷口,槊从车缝里伸出去,槊尖贴着布,一点金光也无。
那几匹好马前蹄一顿,鼻子白气瞬间炸开。
墙里伸出第一排短槊,正扎在马腿根的软筋上。
骑手骂了一句“娘”
,刀才抬起半寸,屋顶上的长盾已落下来,把刀拍在了砖上。
荀彧的铃第二次响——两记,像有人在屋檐下呼气:“退。”
屋脊上伏着的人用膝盖一点,盾抬起一寸,短槊缩回一寸,留给敌人退路。
退路其实不真退,盐砾更湿,地更滑,一退半步,马后腿一软,人从马背上滚下来,滚到井口,井口的板稳稳地承住他。
板上盐,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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