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密室之问赌上兖州(4 / 5)
嘉绕过白碑,走进小院。
院里药香淡淡,砂漏换了新的沙。
亲信捧着一只油纸包来,里面是几枚热过的汤丸。
他咬了一口,里面的姜汁辣得烫,热气从喉咙一路滚到胃。
他咳了一声,袖口抬起又放下,眼睛却亮了一点。
“军师。”
亲信压低嗓子,“西北堤外,吕将军旗更近。
陈宫的人在‘泥湾’一带频换‘看路’的人,似是要连吞三口。”
“好。”
郭嘉道,“再给他一点‘甜’——‘空车’再压一遍。
‘假辙’两道交叉,抬出一个‘直角’,逼他直拐。”
“还有,”
亲信道,“徐州檄文更狠。
城外嘘声多,城内白榜下拍手者亦多。”
“都贴在白旁。”
郭嘉道,“骂越狠,白越亮。”
亲信去了。
郭嘉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抬眼看天。
云薄薄的,像刀背贴在天皮上,正往城里推。
他低声道:“再来一指风,再来一寸水。”
——
后半夜,密室再启。
曹操没有坐上位,他站在桌旁,手按着势图的一角。
他说:“孤赌,赌到这一步,便是赌上兖州。
奉孝,孤不问你稳不稳,我只问——你心里怕不怕?”
郭嘉沉默了半息,坦然:“怕。
怕赌错字,怕伤该护的人,怕‘铃所至’的界被怒火冲断。
可我更怕另一件——怕兖州的‘气’一夜一夜压下去,把我们都压死在‘义’这两个字的下边。
主公,这一回,我们把‘义’立在‘白’上,把‘力’藏在‘黑’里,把‘名’放在众目之下,把‘印’先按在心上。
赌上兖州,是为了赢回兖州,不是为了输掉它。”
荀彧轻声:“王道可以担起霸道的后果,霸道也要给王道一个交代。
这便是‘界’。
此界不破,赌便不乱。”
程昱把“机簿”
合上:“我再补一刀:若他第三日仍不入,你给他开一扇更小的门——城隍庙后的侧门,门外摆两袋粮,故意被人‘偷’走一袋,留一袋。
陈宫嗅到‘粮’,比嗅到‘虚’更兴奋。”
郭嘉笑:“好。
疯也要疯到底。”
曹操忽把印座推回案中央,朱绶从腕上滑下半圈,又绕回去。
他看着郭嘉,逐字道:“奉孝,孤把兖州的脸,先押在你的‘白’上。
若胜,孤落印;若不胜,孤落刀。”
郭嘉抱拳:“嘉,受之。”
——
天麻麻亮时,鼓楼上的乌鸦先醒,扑扇两下,又伏回去。
白榜旁早起的磨坊伙计在给石臼上油,一边念:“义仓出粟若干,迁民钱若干,医舍收治若干,铃声所至……刀不越线。”
他念一遍,自己笑一遍:“怪事,怪得好。”
城外,西北堤边的旗越清晰。
那面大红的“吕”
字旗在薄霭里起伏,像一尾要破水的鱼。
更远处,有一柄未出鞘的戟在天边轻轻划了一下,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锵”
。
城头,曹操负手而立。
郭嘉立在他身侧,袖口干净,唇色还是白,却不虚。
他们都没有说话。
荀彧从庙里出来,站在白碑前,像在与碑上新刻的一行字对视。
程昱在泥湾堤侧打了个手势,木桩的“断声”
在风里试了一遍,三声正,四声假。
“主公。”
郭嘉开口,轻,“今日,是最后一注。”
“赌上兖州?”
曹操看他。
“赌上兖州。”
郭嘉道,“也赌上我们自己的名字。”
曹操点头,眼里那一点光像刀沿上冷冷的一弧:“孤在。”
铃在庙檐下轻轻一响,像把一门看不见的门合上。
白碑旁的刻字在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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