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苗语入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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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的第一场雪落得急,共田的混生草早被割了捆成垛,田埂上的小木牌裹着层薄雪,像戴了顶白帽。周丫踩着雪往“小石头的苗”木牌走,脚下忽然一软,陷进个雪窝——是被什么东西顶的,雪地里露出截深色的木头,带着细密的纹路。

“这是……新木牌?”她扒开积雪,发现是块没刻字的桃木牌,埋在两块旧牌中间,牌顶已经冒出层绿,是青苔,正顺着牌缝往雪外钻。巧儿抱着暖炉跑来,看见木牌惊得差点掉了炉:“李木匠说桃木招福,这牌怕不是去年秋天就埋下了?”

两人正琢磨,青禾顶着风雪从月门钻进来,手里拎着个布包,冻得鼻尖通红:“周丫姐!俺们后院的雪地里也有块木牌,”她打开布包,里面的桃木牌和周丫找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青苔偏紫,“老管家说,这是苏家小姐出嫁前埋的,说‘等雪化时,让两块牌的苔长到一块儿’。”

赵铁柱扛着铁锹过来,往木牌周围铲雪:“我瞅瞅埋多深。”铁锹刚下去就碰到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陶瓮,瓮口缠着周苏两家的红绳,里面装着些碎木屑,混着没烧透的桂树枝,“这是……合葬的意思?”

梅大夫背着药箱从月门后绕出来,药箱上的铜铃冻得发僵,他指着瓮底的刻痕:“是‘共养’的记号,”他往瓮里撒了把药粉,“这木屑掺了两家的草木灰,埋在木牌根下,苔长得快。”

李木匠踩着雪板赶来,手里攥着把刻刀:“两块牌得刻字,”他往新牌上哈了口气,用刀背划出浅痕,“周家这块刻‘同生’,苏家那块刻‘共长’,凑着才顺。”

雪化时,怪事真的发生了。两块桃木牌的青苔竟真的往中间长,周家的绿苔爬过“同生”二字,苏家的紫苔漫过“共长”刻痕,在田埂中间汇成片,像给冻土铺了块花毯。周丫蹲在毯边看,发现苔里裹着些细屑——是木屑,混着桂花香,和陶瓮里的碎木一个味。

“快看牌背!”巧儿忽然喊,只见桃木牌背面慢慢显字,是苏家小姐的笔迹:“苔生三色时,该酿新酒了”,字边画着个小酒坛,坛口飘着两缕烟,一缕蓝一缕紫。

周丫翻出太奶奶的酿酒谱,里面果然夹着张方子:“桃木苔三钱,桂枝灰半两,两家井水各一瓢,雪水酿之,埋于共田,来年开坛能解百结。”谱页边缘有个小小的指印,和苏家小姐日记上的印子正好对上。

张老板提着个竹篮来送酒曲,看见苔毯直点头:“我娘说,当年两位太奶奶也在雪地里埋过酒,”他从篮里拿出对小酒杯,杯底各刻半个“和”字,“说‘等孩子们能分酒喝时,就把杯拼起来’。”

青禾往苔毯上撒了把紫苏籽:“俺们小姐说,让籽落在苔里,开春能长出带紫斑的薄荷,”她指着刚冒的芽尖,“你看,真带紫!”

小石头和狗蛋背着小背篓跑进来,篓里装着捡的枯枝:“俺们要给木牌搭棚,”小石头往苔边插枯枝,“别让鸟啄苔。”狗蛋跟着往棚上缠红绳,绳头系着去年的混生草籽,风一吹就往苔里掉。

春分那日,陶瓮突然“嘭”地响了声,是被里面的东西顶的。周丫和青禾合力把瓮抬出来,见瓮底的木屑里钻出丛苗,茎秆绿中带紫,顶着两瓣芽,一瓣像薄荷,一瓣似紫苏,竟在瓮里缠成个结。

“是‘和合苗’!”梅大夫翻开药书,指着插画,“书上说‘桃木引魂,桂灰养气,合出的苗能通人意’,你们太奶奶当年就盼着这苗。”书页里夹着片干枯的和合叶,叶脉间还留着两个指印,是两位老夫人捏的。

往共田移苗时,土下又挖出东西——是串银锁,锁身刻着“周”“苏”二字,锁芯缠着头发,一缕灰一缕黑,显然是两家的。青禾认出锁扣的样式:“是苏家小姐的嫁妆锁!”她指着锁孔,“这孔能穿两家的红绳!”

周丫把红绳穿进锁孔,刚系成结,和合苗的茎秆就抖了抖,芽瓣上滚下些水珠,水珠落在银锁上,映出些虚影——是苏家小姐和周家少爷小时候的样子,一个举着银锁追蝴蝶,一个拎着木牌在田埂跑,喊着“等等我”。

虚影散时,苗根已经扎进土里,赵铁柱趁机往根上盖了层苔毯:“李木匠说,这苗得让苔裹着,才认共田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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