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晨露润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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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吗?当年她跟我住一个屋,说要攒钱给我治病……”

药铺老板眼圈红了:“我娘去年走了,她临终前说,欠着周家老夫人一份情,让我一定来还。”他从包里掏出个布包,“这是她藏的血竭花,说等周家药圃种新苗时送来。”

药铺老板留下血竭花就走了,老妇人捧着布包,眼泪掉在上面,把花瓣泡得发涨。“春桃总说,等我病好了,就一起去看苏家的药田,”她哽咽着,“这一等,就是三十年。”

周丫把血竭花撒在新种的苗床上:“现在种上,来年就能开花,到时候咱一起去苏家看,让春桃嫂子也看看。”她往苗床边插了块新木牌,刻着“春桃”二字,“也算给她留个位置。”

李木匠给新木牌刷了蜂蜡,笑着说:“这下好了,‘周’‘苏’‘春桃’,三牌并立,苔要长,也得绕着这三块长。”他往木牌间的土里埋了根红线,“把它们串起来,像串亲戚似的。”

夜里下了场小雨,周丫被铜铃的响声惊醒。她推开窗,看见月光下的苗床里,新种的籽竟冒出了芽尖,一半红一半绿,像血竭和薄荷在土里就开始结伴。木牌上的苔又长了些,“周”“苏”“春桃”三个字的苔痕连在一起,在月光下泛着银绿,像有人用月光写了个大大的“和”字。

赵铁柱举着马灯过来,灯影里,他手里的札记被风吹得哗哗响。“太爷爷写了,”他指着其中一页,“‘药圃无界,人心无墙,苔能连木,情能连乡’。”

周丫望着苗床里的新芽,忽然觉得,这混种的药草、交缠的苔痕、连在一起的木牌,都在说同一个理——日子就像这苗,得混着种才长得旺;人心就像这苔,得慢慢缠才分不开。而那些藏在铜盒里的信、药方上的字、老人口中的往事,不过是给这理添了点土,浇了点水,让缘分能在土里扎得更深,在风里长得更茂。

铜铃又响了,风里带着新翻的泥土香。周丫往账册上写下:“三牌并立,苔痕相连,新种萌芽,旧约得续。”笔尖划过纸页,带着点潮湿的暖意,像苗床里刚冒头的芽,往明天的日子里,轻轻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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