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诱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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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穷途末路!今日不追,更待何时?!”

“追!追!追!”万人应和,声震原野。

石金伦望着河中流般涌出的部队,长叹一声。他太熟悉河里海眼中那种光——那是被连胜和雪耻渴望烧红的、不管不顾的光。只得催马紧随,右手始终按在腰侧箭壶上,三支响箭已提前抽出。

荒原成了巨大的磨盘。

杨继云与宁飞如双燕剪水,两支北境军交替掩护。每当河里海率部猛扑,总有一军断后接战,另一军已在三里外重整阵型。

羯军骑兵屡次冲锋,却像重拳砸进棉絮——北境军且战且退,箭矢总是恰好在射程边缘落下,刀锋总在触及前撤走。

“五十里了。”石金伦第四次追上杀红眼的河里海,马鞭指向西斜的日头,“土山大营已远。若此时北境军分兵袭营……”

这句话像冰水浇进河里海滚烫的脑壳。他猛地勒马,战马人立而起,嘶鸣声里透出疲惫。

“回军!”河里海终于咬牙,“前军转后阵,弓弩手断后!”

撤退的金钲声撕裂空气。羯军刚刚掉转方向,身后便传来北境军追击的号角。

“放箭!”宁飞立在马镫上挥刀。箭雨从两侧矮坡倾泻而下——原来杨继云早已分兵埋伏在此。

败退瞬间变成溃退,羯军后队如麦秆般层层倒下。惨叫声中,河里海回头看见自己的狼头大旗竟被流矢射穿。

“不能这样逃!”他眼球布满血丝,“掉头!杀光这些跗骨之蛆!”

石金伦还欲劝阻,河里海已率亲卫队反身撞入追兵。两军再次绞杀在一起,刀锋刮擦骨头的声响混着垂死的咒骂,在暮色中格外刺耳。

北境军却又退了。

这一次退得更干脆,甚至丢弃了几面军鼓。羯军追出二十里,眼看又要咬住宁飞部尾翼——

“东南方向有尘烟!”瞭望兵嘶声大喊。

杨继云的青杠刀竟从侧翼杀出,直插羯军中段。河里海与石金伦只得再次分兵抵挡。如此反复三次,日头已沉下地平线一半,荒原上被拉长的影子如同鬼魅交错。

“他们在耗我们。”石金伦哑声道,他的铁甲缝隙里渗着血与汗的混合物,“每次回转,我们都多丢下几百具尸体。”

河里海正要反驳,东北方突然传来沉闷的雷鸣。

不,不是雷。

第一声轰鸣时,大地只是轻微颤抖。第二声、第三声接踵而至,最后连成一片滚滚不绝的怒吼。

所有人下意识望向土山方向——七十里外,天际竟泛起诡异的赤红色,仿佛晚霞提前燃烧了起来。

“那是……”河里海瞳孔骤缩。

“石油弹。”石金伦的声音干涩如枯木,“赵范……趁我们被引开,袭了大营。”

爆炸声仍在隐约传来,像大地深处巨兽的哀嚎。

整整两万羯军僵立在渐暗的荒原上,所有战功、耻辱、愤怒,突然都被那远方的火光烤成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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