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内阁定计,锋芒藏鞘待时变(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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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集团就散了啊!
到时候,朝堂上就没人能跟陛下‘制衡’了!”
“难道等着陛下亲自动手,把咱们一起掀翻吗?”
刘健打断他。
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案上的茶盏都晃了晃,茶水洒出来,浸湿了《盐铁司月报》的边角。
“张锐在供词里写了多少人的名字?
二十七个!
从六部主事到地方知府都有!
王逊的密信里牵连了多少巡抚?
三个!
都是咱们提拔的!
真要一一清算。
内阁能独善其身?
你我能逃得了干系?”
谢迁被问得哑口无言。
嘴唇动了动,像要辩解,却没说出一个字。
他知道刘健说得对。
那些年他们默许的“潜规则”——盐商送的“岁敬”、官员的“冰敬炭敬”、门生的“孝敬钱”。
那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贪腐——河工款挪用、赈灾银克扣、盐税偷逃。
此刻都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陛下不捅破。
是给他们留面子,留退路。
可要是他们不识趣,还想着护着“自己人”。
这面子随时能变成刀子,把他们一起砍了。
“那……以后怎么办?”
谢迁的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丝茫然,像迷路的孩子。
他当了一辈子文官。
习惯了以“清流”自居,习惯了“文死谏”的风骨。
习惯了跟皇权保持距离,甚至必要时据理力争,维护“文官体面”。
现在要他反过来。
配合陛下清理门户,把自己的门生故吏推出去问罪。
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像吃了苍蝇。
“以后?”
刘健望着窗外抽新枝的梧桐。
新枝嫩得发亮,却得在烈日下低头。
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
“以后。
少说话。
多做事。
不该争的,不争;不该护的,不护。”
“陛下要推行新政,整顿盐税、清查河工款。
咱们不拦着,还得帮着草拟章程;
陛下要整顿吏治,抓贪腐、罢庸官。
咱们帮着搭把手,把那些‘刺头’先交出去。”
他顿了顿。
补充道,语气里带着无奈:
“至少。
在陛下站稳脚跟之前。
在他把京营握在手里、把新人扶起来之前。
咱们得安分守己,夹着尾巴做人。”
谢迁明白他的意思。
新皇刚登基,根基未稳。
还不能动他们这些四朝元老、内阁阁老。
不然文官集团必然大乱,地方巡抚可能哗变,蒙古人和藩王也会趁机作乱。
可等陛下把京营的兵权牢牢抓在手里。
把欧阳铎那样听话的新人扶上六部尚书的位子。
到时候再想动他们。
就容易多了。
张锐、李宾、王逊他们。
就是最好的例子——先拿“小官”开刀,敲山震虎,再一步步收拾“大官”。
“这新皇……”
谢迁忽然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忌惮,有无奈,还有一丝隐秘的敬佩。
“真真是集合了大明皇帝的所有优点。
有洪武爷的铁腕,永乐爷的谋略,仁宣二帝的容人,还有……比先帝更足的锐气。”
刘健没反驳。
他想起洪武皇帝的铁腕——杀贪官如割草,连开国功臣都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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