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账册惊变,老臣姿态异往昔(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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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缓缓落在他怀里的布包上,一眼就看出里面是账册。

“是查账有眉目了?”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却没有往常的躲闪,反而很坦然。

韩文把账册放在案上,布包一解,三本账册摊开,红圈刺眼。

指尖在“漕运损耗”那本上轻轻敲了敲。

“咚、咚”,每一下都像敲在鼓上。

“回二位大人,有几个数字……不太对。”

“弘治十五年的漕运,朝廷拨了一百万石粮食,发往北方边镇。”

“账面上说中途损耗了三成,也就是三十万石,理由是‘水浸、霉变、盗抢’。”

“可底下州县报上来的接收单子,加起来只有五十万石。”

“这里面的差额……足足有二十万石,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住了。

眼睛紧紧盯着刘健和谢迁,像在看他们的反应。

按往常的情形,刘健该皱眉了,谢迁该叹气了。

然后刘健会说“此事牵扯甚广,涉及漕运、户部、地方州县多个衙门”。

谢迁会补一句“先压一压,等陛下心情好些再奏报”,明着暗着让他把这事压下去。

可今天。

刘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手指在案上敲了敲。

“差额在哪一页?”

“有具体的押运官、监运御史的名字吗?”

他的眼神平静,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块浸了冰的铁,冷得发硬。

韩文彻底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子干得发紧,像卡了沙子:

“有……有几个押运官的名字,都是漕运总督衙门的,还有……”

他犹豫了一下,牙齿咬了咬下唇——接下来的话,可是要捅马蜂窝的。

但刘健的眼神太沉,他不敢不说,还是咬了咬牙,说了出来:

“还有吏部文选司的三个笔帖式,在核账的时候收了好处,把损耗单子改了,多加了十万石的‘霉变’记录。”

谢迁拿起账册,迅速翻到记录差额的那页。

指尖划过纸页“沙沙”响,目光扫过那些名字,没有丝毫停顿。

“这些人,都是谁的门生?或者跟哪个衙门有牵扯?”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比如“今天天气如何”。

仿佛这背后没有什么复杂的利益纠葛,没有什么文官集团的“体面”要维护。

韩文的心跳漏了一拍,“咯噔”一下。

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口闷得发慌,像压了块石头。

“有……有两个押运官是张锐的同乡,之前靠着张锐的关系才补上的缺。”

“还有两个笔帖式,是……是前吏部尚书焦芳的远房亲戚。”

焦芳是刘健的老部下,当年还是刘健举荐他做的吏部尚书。

这话一出,韩文的额头都冒了汗——他怕刘健当场翻脸。

可刘健只是“哦”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陛下让查账,就是要弄清楚这些猫腻,不是让咱们捂着盖着。”

“咱们做臣子的,得为皇上尽心办事儿,不是为了给‘自己人’当保护伞。”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韩文心上。

震得他耳膜嗡嗡响,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他愣愣地看着刘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那个总说“文官是社稷根基,要护着读书人体面”的首辅吗?

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坚决?像换了个人似的,连老部下的亲戚都不护了。

谢迁也跟着点头,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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