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温言寄社稷,老臣意难平(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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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暖阁之中。

窗棂半开。

似在悄然迎接外界的清新。

五月的微风。

如灵动的精灵。

卷着廊下蔷薇的淡香。

轻盈地溜进阁内。

那淡香与弥漫的龙涎香缠绵交织。

竟奇妙地冲淡了几分案上卷宗所散发的肃杀之气。

却冲不散空气里的紧绷——像拉满的弓弦,稍碰就断。

此时。

朱厚照身形微动。

缓缓转过身来。

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地。

带起一丝风,拂动案上卷宗的纸角。

只见刘健正紧紧盯着《江南盐商往来账册》上的朱印。

目光发直。

瞳孔缩成了针尖,连眼白都泛红。

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

而谢迁。

他的指尖在王逊的供词上轻轻颤抖。

那颤抖从指尖传到手腕。

再到肩膀,连官袍的下摆都跟着晃。

似在诉说着内心的惊涛骇浪——那供词上“谢次辅表亲”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麻。

两人鬓角的白发。

在晨光的轻抚下。

泛着霜色。

衬得脸上的慌乱愈发刺眼——刘健的嘴唇哆嗦着,谢迁的额角渗出了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

“都看看吧。”

朱厚照迈步走到案前。

神色冷峻。

指尖轻轻叩了叩最上面的盐税账册。

“咚、咚”两声。

像敲在两人的心上,震得他们心口发疼。

纸页间。

一张银票悄然露出一角。

扬州盐运司的红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红得像血。

直叫人眼疼——那是张锐从盐商那收的五千两“孝敬”,票根还记着“张记”的字样。

“张锐说。

这二十万两‘内阁公费’。

刘首辅每年都分得三成?”

朱厚照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力。

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刘健的脸上。

刘健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像吞了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说不出话。

刚要开口辩解“那是办公用度”。

却见朱厚照已拿起王逊的供词。

神色悠然。

慢悠悠地念道:

“‘谢次辅表亲收受河工款五千两。

嘱吾多关照湖广军饷’——

谢大人。

这事你可知情?”

谢迁的脸瞬间涨成绛紫色。

像被泼了桶红漆,连脖子都红了。

手里的象牙笏板“啪嗒”一声掉在金砖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寂静的暖阁里格外刺耳——那笏板是弘治帝赐的,刻着“清廉慎独”四个字。

他辅佐先帝十八年。

向来以“清廉”自诩。

自认为一生光明磊落,连下属送的茶叶都拒收。

此刻。

却被晚辈皇帝当众点破家丑。

只觉脊梁骨竟像被抽去一般。

再也挺不直了。

腰弯得像张弓,几乎要贴到地上。

暖阁里静谧得可怕。

静得能听见蔷薇花瓣落地的轻响。

“噗”。

那细微的声音。

却如重锤般敲在众人心头。

陆炳的卷宗摊在案上。

像一座无形的大山。

沉甸甸地压在两位老臣心头。

每一页都清晰地写着“贪腐”“结党”“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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