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岭灯影记》(下卷)(3 / 4)
于伤口感染化脓的伤员,周瑾之按苗医的方法,将新鲜灯笼草捣成泥状,加入少许冰片(战地仅剩的少量药材),敷于疮口,同时以灯笼草配伍金银花、连翘煎服,清热解毒;对于咽喉肿痛、呼吸困难的伤员,他以灯笼草配伍桔梗、杏仁煎服,利咽通肺。
起初,有些医护人员对这“山野草药”心存疑虑,周瑾之却坚定地说:“这是祖辈传下的良方,无数病案验证过其疗效,如今危难之际,只能一试!”没想到,仅过了三日,伤口感染的伤员红肿便消退大半,高烧渐退;咽喉肿痛的伤员也能顺畅呼吸,说话声音虽仍沙哑,却已无大碍。
一位被炮弹炸伤腿部、伤口化脓的士兵,感动得热泪盈眶:“周医生,没想到这不起眼的野草,竟救了我的命!”周瑾之望着他腿上渐渐愈合的伤口,又看了看怀中的《清和医案》,仿佛看到了沈清和在苗岭采药的身影,看到了林砚秋在江南行医的场景——一代代医者的医心,正通过这株小小的灯笼草,在烽火中传递。
战乱中,周瑾之带着伤员们辗转迁移,每到一处,他都会先寻找灯笼草,将其用法教给当地的百姓与医护人员。在他的影响下,不少地方的百姓都学会了用灯笼草治疗常见病,这株从苗岭走出的草木,在烽火岁月里,成了无数人的“救命草”。
这年深秋,周瑾之在一处山坳中采集灯笼草时,忽见一丛绛红色的囊实在秋风中摇曳,宛若一盏盏小小的灯笼,照亮了灰暗的战地。他轻轻摘下一枚,放在鼻尖轻嗅,清苦的气息中带着一丝坚韧的生机,他忽然明白,灯笼草之所以能跨越地域、穿越时光,始终闪耀着药用的光芒,正是因为它扎根于民间实践的沃土,承载着一代代医者的济世初心。
结语
《苗岭灯影记》所叙,是一株草木的药用传奇,更是中国传统医学传承发展的缩影。从苗岭寨中妮娅阿婆的口传心授,到沈清和载入《贵州通志》的初步记载;从林砚秋深入苗岭的田野考证,到国家药典的系统收录;从江南药庐的日常诊疗,到烽火战地的急救应用,灯笼草的每一步足迹,都印证着“实践是医学的源头,民间是智慧的宝库”。
它曾是苗岭云雾中的一抹绛红,默默无闻却守护着一方百姓的健康;它也曾在医界的争论中历经考验,最终以无数临床实证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它的故事告诉我们,真正的医道,从不局限于典籍的象牙塔,而在山野的草木间,在百姓的口耳间,在医者俯身实践的身影里。
草木有灵,医者有心。灯笼草的传奇仍在继续,它将带着苗岭的清风、江南的烟雨、战地的烽火,在时光的长河中,继续传递着“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医学智慧,映照出一代代医者“济世救人”的初心与坚守。
赞诗
苗岭灯影缀荒坡,绛囊藏巧解沉疴。
口传古智承千祀,笔载良方补万柯。
跨越山河通药脉,历经烽火续医歌。
草木无言含至理,丹心一片照尘寰。
尾章
时维新中国成立之初,秋阳洒满苗岭的百草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带着一群年轻的中医药研究者,在红灿灿的灯笼草丛中驻足。老者正是周瑾之,历经战乱,他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苗岭,履行当年对师父的承诺——为灯笼草建立完整的“本草档案”。
“同学们,这就是灯笼草,百余年前,沈清和先生正是在这里,见证了它治聋哑的奇迹。”周瑾之指着一株饱满的灯笼草,眼中满是深情,“它从苗医的口传良方,到国家药典的正式药材,靠的不是空谈理论,而是一次次临床实践,一代代医者的传承。”
年轻研究者们纷纷俯身观察,有人记录形态,有人采集标本,有人向随行的苗医请教用法。一位年轻姑娘轻声问道:“周老,现在有了西药,这些传统草药还重要吗?”周瑾之微微一笑,拿起一枚灯笼草囊实:“西药有西药的优势,但传统草药里,藏着我们祖先与自然相处的智慧,藏着‘辨证施治’‘整体调理’的医道精髓。你看这灯笼草,能治聋哑,能利咽,能治疮疡,看似简单,却暗合‘清热通利’的医理,这是多少代人实践的结晶,岂能轻易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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