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百家议法(1 / 2)

加入书签

书生嘴里的理。

不是田里种不出粮的问题,也不是兵站缺不缺粮草的问题,而是——谁说的话,能被天下人当成理。

陈渊坐在制府的长榻上,一页一页翻着义学试讲册。李文海站在一旁,脚底下是一堆刚从各郡送来的“寒门策文”。

“你看看。”陈渊把一卷纸往案上一扔,声音没高也没低,但屋子里立马冷了一层,“才第二年,就有人开始‘自讲新经’了。”

李文海把那卷展开,看清第一段内容的时候,心口也有点发紧。

【太康六经,不合今政。寒门子弟,当自立新道,以民心为始,以为政为终。若仍以旧法衡今仕,则新政无门,旧人不亡。】

陈渊没说话,把手指一抬,案边一名吏员把另一卷铺开,那是今年入策前三名的书。

第二卷也写了类似话:【圣人言不可拘泥,万法应随时制。】

第三卷干脆写的更激:【太康旧经,不应再考。寒门当立本朝新章。】

这些话都不是大逆不道,但话锋太直,意思也明白:别再拿你们那一套《太康律》《三司讲解》《东都十三问》来当标准了。

老百姓选出来的寒门新士,要自己写书、自己立法、自己当官——最好连“你们这些老的”也统统让位。

李文海没急着回,沉默了一阵:“陛下,这些策文……是寒门义学里最高分的。”

陈渊“嗯”了一声,靠着椅背,手指敲了敲案:“我知道。也是他们说的对。”

“可对也要讲个时候。”

李文海点了点头:“是想开大会?”

陈渊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把那三卷策文重新卷起,忽然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

“让他们讲去。既然说的这么有理,那就讲个明白。”

消息是第三天放出去的。

百家议法会,设在金陵东城南义台,开放三日,所有当年策问及格、义学有籍在名、未被逐出公堂的书生——不论出身,只要想讲,都可以讲。

东都派文人没吭声,张宗光也没出言反对。

但知道的人都明白,这是要“让这帮人把话讲到底”,也让那批躲在旧书后的文官们露个脸,别总藏着掖着。

风纪营第一时间就在学坊外立了条石榜,上书:

【是非自讲,理不藏书。】

第一天刚开始,就有七十三人报名,三十四人出讲,头一个上台的,是个十七岁的寒门女学生。

这事立刻传遍金陵。

女学生上讲台,还是第一人。

讲什么?讲“太康旧经当废,寒门当自修国章”。

讲的一点不怯,声音大,手里拿着的是她自己写的《新民律草议》。

讲完后连水都没喝,直接对着台下说:“你们不是说女子不可议政?那我讲的这篇,如果有错,你们挑出来,当场驳我。”

场面一度安静到落针可闻。

没人出声,没人反对。

因为她讲的东西,是真的有理。

她讲“百姓义务与权利当书于律,不的口头约束”。

讲“义学之法,当不问性别与身役,仅看其识”。

讲“百姓之命,若受制于文,而非制于实,则非法也”。

她不说“女子当为官”,只说“有能者当讲道”。

而且从头到尾,没讲一句空话。

第二天一早,金陵街坊里就炸了。

茶铺、布庄、屠户铺子,全在说“那女学生讲的有理”。

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是她讲了“我们也有命写自己名字”的理。

制府那边收到风声,李文海照旧没说什么,只在策书上批了一个字:“听。”

到了第三天。

东都旧儒们终于坐不住了。

十几个在朝的三品以下文官,联名上书,说“议法会已偏激不正,混乱律制,应当立刻终止”。

还有两个吏部的老员外,干脆把“寒门不可执理”的话写进奏折里。

陈渊看完后没发火,把奏折拍回案上,转头对张宗光说:“你念书早,最懂这群人。你告诉我,他们想让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