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上桌吃席(1)(1 / 3)
既然是朝廷下的调令,要在白露之前赶回洛阳,那石守信也不得不立刻动身,启程奔赴洛阳。
这次回京,除了卫?想跟着去洛阳看看伯父卫?外,还有慧娘的兄长苏绍也一同前往,据说是有些政务要跟司马攸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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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一过,耕心节的鼓乐便在各地村寨响起。莲塘里这日格外热闹,清晨五更天,村口石碑前已聚满了人。老少皆穿新衣,手中捧着油灯,静候日出。陈阿六拄着拐杖立于碑侧,须发如雪,目光却清明如初。他身后站着百余名少年,皆是屯垦兵团新一代子弟,腰佩短刀,肩扛铁锹,准备在今日宣誓入“半耕半防”之列。
太阳刚跃出山脊,钟声三响,孩子们齐声诵读《治理律》第一章:“凡民有地者,当以工养之;无地者,可申领公田,三年免税。”声音清越,如溪流穿林。随后,老师取出一卷红绸包裹的文书??正是当年袁熙亲笔所书《江左基层治理律》的原件复刻本,由建康太学特派使者昨夜送达。她将其高悬于讲台之上,点燃香烛,率众行三拜礼。
“此非祭一人,而是祭万民之心。”那句话再次被朗声念出,字字入耳,仿佛穿透三十年风雨,直抵人心深处。
仪式毕,百姓散去劳作,学堂却未歇息。今日课程特设“耕心讲堂”,由李知微亲传弟子、现任惠民考绩院左参议沈云娘主讲。她年近五十,布衣素裙,胸前挂着一枚铜牌,上刻“民考合格?永康二十年”。她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的脸庞,缓缓开口:“你们知道吗?十年前,就在这个村子,有人想烧掉我们的课本,说我们教的是‘伪学’。”
孩子们屏息听着。
“他们觉得,读书识字是贵人的事,种田的、织布的、打鱼的,不配学法律,不配懂权利。”她从案下取出一本焦边残破的《识字篇》,轻轻放在桌上,“这是当年被火烧过的课本,只剩三页。可就这三页,救了一个小女孩的命??她用上面学来的‘人身保护权’条文,阻止了族长把她卖给豪强做妾。”
教室一片寂静。
“后来呢?”一个男孩小声问。
“后来,李大人带三百名夜读堂毕业生南下会稽,把那些纵火的人一个个抓起来审判。她说:‘只要法律尚存,就没有谁天生高贵。’”沈云娘站起身,走到窗前,指着远处金黄的麦田,“你们现在能上学,能吃饱饭,能在生病时去医馆拿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无数人用命换来的。”
课至中途,忽闻村外马蹄急响。一名骑兵飞驰而至,翻身下马,递上一封加盖御玺的急件。陈阿六接过拆看,眉头微皱,随即镇定如常。他将信纸折好收入怀中,只对身旁少年低语一句:“北方胡部叛乱,朝廷召我即刻赴京议事。”
消息并未声张,但到了傍晚,村里已有风声。晚饭后,几个老人聚在祠堂前议论纷纷。有人说匈奴残部勾结鲜卑旧族,在朔方起兵,攻陷两城;也有人说此次叛军打出“复古清谈、废除工分”的旗号,竟吸引不少流民响应。更令人忧心的是,军中已有将领按兵不动,称“文官治国,武将何用?”。
“这不是打仗的问题。”赵固之子赵承业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冷笑道,“这是心病。年轻人忘了是谁让他们吃得上饭,穿得上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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