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帝王!(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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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然。

他甚至没有动怒,也没有高傲的架子。

那份姿态,既非王者俯瞰,也非凡人谦卑。

只是极自然地立在那里。

仿佛他才是这片风雪的主人,而所有来者,都只是路过的客人。

拓跋努尔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寒意。

不是风冷。

是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某种——不容轻侮的力量。

他明白,那并非气势。

因为这人身上没有半分“压人”的意。

那是一种更深、更静的力量,像是沉睡在他血脉深处的某种自信。

那种自信,不来源于兵权,不来源于谋略,甚至不来源于天命。

而是——来自他自己。

拓跋努尔不由得将自己代入。

若此刻站在那敞开的城门前的是他——

若他身后空无一兵,眼前却是三十万铁骑……

他能否如此镇定?

哪怕知道城中藏有伏兵,哪怕此行是计中计,他也断不敢如此一人独出,以己之身为饵,直面敌锋。

那不是胆识能解释的事。

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魄力,一种以命为矛、以心为阵的孤决。

他自认并非懦人,征战多年,从不避死;

可若要他像这般——独身一人,挺立风雪之中,以一己之躯对抗天下之势……

他忽然发现,自己做不到。

胸口的血,因这念头而微微翻腾。

拓跋努尔沉默了。

一种名为“敬”的情绪,在他心底隐隐滋生,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不能承认——一个敌国的皇帝,竟让他心生敬意。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胸腔灼热,喉头发紧。

目光重新落在那白衣人身上。

那人依旧静立风雪中,神色如故,衣袂轻扬,眉目淡然。

仿佛他不是来等死的,而是来等命的。

拓跋努尔注视良久,神色渐渐沉下。

他心底那一丝轻蔑,彻底消散。

是的,他终于明白。

这人不是“纨绔”。

他是真正的——帝王。

他不是凭血统继位的少年,而是敢以一身为国的君。

这等胆魄,已超越智谋,也超越生死。

他征战二十载,自认见尽人心。

可此刻,他忽然生出一种罕见的茫然:

若天下皆有此种人,又有谁能敌?

风雪愈烈。

他坐在马上,胸口起伏,心中一句话久久不散:

——“若我为他,此刻已不敢出城。”

风声掠面,他的目光依旧钉在那人身上。

那份从容,那份静定,犹如山峦伫立,不可撼动。

拓跋努尔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口气,仿佛吐出了自己多年累积的傲气与狂意。

他抬起头,神色复杂,目光微动,

心底第一次,

在敌军当前的风雪里,

生出了——钦佩。

“……萧宁。”

拓跋努尔在心中默念。

那名字吐出口的瞬间,他竟感到胸口一阵发紧。

呼吸微乱,喉头干涩,仿佛那人方才那一句平平淡淡的“在下萧宁”,便压得他连空气都不敢多吸。

他不明白。

自己征战半生,疆场数十,所见过的帝王不知凡几。

那些坐在高台之上、端起玉盏、言笑自若的人——

有的威严如山,却一无胆气;

有的盛气凌人,却虚浮空洞;

他们的“帝王气”,无非是借着金銮殿的威势、百官的俯首堆叠出来的幻象。

可眼前这个人——

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金冠,没有仪仗,没有禁卫。

只是立在风雪之中,一身素衣,却让自己在顷刻之间,生出一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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