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待来日抬出那龙头铡斩奸佞,雪尽这忠魂冤、百姓殇(2 / 9)
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与窗外玄夜卫缇骑的靴声悄然呼应——魏进忠早已派缇骑暗中监视,沈仲书的一举一动,都在其掌控之中。户部尚书刘焕路过沈仲书的值守房,见他仍在忙碌,忍不住驻足叮嘱:“沈主事,近日魏大人在朝中动作频频,你凡事谨慎,若有牵涉谢太保的旧案,暂且搁置,以免惹祸上身。”沈仲书抬头,眼中满是不解:“刘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与谢太保只是公务往来,何惧之有?”刘焕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心中满是忧虑。
当晚,沈仲书回到家中,刚卸下官服,便见妻子神色慌张地进来:“夫君,今日有陌生人在府外徘徊,神色不善,会不会是……”沈仲书心中一沉,想起刘焕的叮嘱,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安慰妻子道:“无妨,我自问无愧于心,量他们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可他一夜未眠,脑海中反复回想与谢渊的往来,确信皆是公务,却仍隐隐觉得,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次日朝会,紫宸殿内气氛凝重如铁。百官按品级列队,垂首敛目,无人敢随意喧哗——自太常寺卿李默因一句“谢渊罪证或有疏漏”被贬琼州编修地方志后,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轻易提及谢渊之名。琼州烟瘴遍布,毒蛇猛兽横行,李默年逾花甲,此去形同流放,百官皆知,这是魏进忠杀鸡儆猴的手段。
德佑帝萧桓御座临朝,哈欠连天,显然尚未从昨夜的宴饮中清醒。魏进忠出列,手持那封伪造的密信,高声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户部主事沈仲书,勾结逆臣谢渊,意图谋反,此乃二人通谋密信,请陛下过目!”说罢,他将密信交由内侍呈给萧桓,声音震得殿角铜铃乱响,刻意营造出疾恶如仇的姿态。
萧桓接过密信,草草翻看了几眼,皱眉道:“沈仲书?此人朕尚有印象,前几日还递过漕运粮册,怎会通敌谋反?”魏进忠立刻道:“陛下有所不知,沈仲书乃谢渊一手提拔,当年谢渊主理北境粮务,沈仲书便是其心腹,掌管粮册核计。此信中‘共图大业’之语,便是明证!谢渊虽死,其党羽仍在暗中谋划,若不及时肃清,恐危及社稷!”
沈仲书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连忙出列免冠叩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陛下明鉴!此信乃伪造!臣与谢太保确是公务往来,从未有过私相授受!那‘共图大业’之语,分明是截取谢太保当年慰问臣父的诗句篡改而成,原句是‘遥念庭前柏,坚贞耐岁寒’,绝非通谋之语!”他试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分明,却被魏进忠厉声打断:“大胆逆臣!事到如今还敢狡辩!信中笔迹与你日常批阅文书别无二致,又有你我二人皆知的私事为证,若非你亲笔所写,何来如此巧合?”
魏进忠话音刚落,早已待命的金瓜武士便蜂拥而上,铁链锁颈的脆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沈仲书被铁链拖拽,脖颈剧痛,却仍挣扎着高喊:“陛下!臣是冤枉的!魏进忠伪造证据,构陷忠良!”他的声音撞在宫墙上,回音里满是绝望。殿中百官脸色煞白,吏部尚书李嵩、礼部尚书王瑾等老臣嘴唇微动,似有求情之意,却在瞥见魏进忠冰冷的目光后,终究选择了沉默——他们深知,此刻开口,便是与魏进忠为敌,下一个被贬流放、甚至身陷囹圄的,便是自己。
沈仲书被拖出大殿时,目光扫过列立的百官,眼中满是失望与悲愤。他看到刘焕眼中的痛惜,看到兵部侍郎杨武紧握的双拳,却看不到任何人敢站出来为他说一句公道话。这无声的沉默,比铁链的拖拽更让他心寒——大吴的朝堂,已然被魏进忠的淫威笼罩,忠良蒙冤,却无人敢言。
沈仲书被打入诏狱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死水,在朝堂之上激起层层恐惧的涟漪。魏进忠趁热打铁,命吏部侍郎张文、刑部侍郎刘景牵头,整理出一份详尽的《谢党名录》。名录之上,凡与谢渊有过交集者,皆被冠以三类罪名:“通逆”者,指与谢渊有直接“密谋”之人,量刑最重,多为斩立决或凌迟;“附逆”者,指依附谢渊、为其效力之人,多为贬谪流放;“庇逆”者,指为谢渊说过好话、或对其案表示过疑虑之人,多为革职抄家。
名录初成,魏进忠便命缇骑四处抓人。翰林院编修王彦,曾受谢渊之托,为其撰写北境战功碑文,被魏进忠定为“为逆臣立传,惑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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