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少年静立苍松下,衣袂徐沾桂子芳(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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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到骨子里。”

“祖父便再没动过刑杀之念,每逢谢公忌日,都要在崇文殿静坐一日,读一遍《民本策》,殿内只点一盏油灯,像谢公当年在漕渠查工那样。”萧燊接过话头,对萧佑说,“前年有大臣贪墨赈灾粮,按律当斩,祖父却让他去漕渠服劳役,说‘玄桢若在,定会让他赎罪于百姓’。如今那大臣仍在漕渠挑土,晒得黝黑,见了运粮船就落泪。”

萧桓翻开《民本策》,首页的批注是他晚年所写,字迹颤抖却有力:“朕之过,在疑忠良;朕之幸,在知悔悟。治国者,当以玄桢为镜,日日自省。”他指着批注对萧佑说:“愧疚是夜里的冷汗,没用;唯有将他的理念刻进朝堂,让官员不敢忘‘民’,让百姓能安稳度日,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这便是敬畏。”

萧佑看着祖父鬓边的霜雪,忽然懂得,所谓“敬畏”,不是害怕犯错,而是犯错后,有勇气用余生去弥补,将悔悟化为护佑苍生的力量。

“佑儿,你是大吴未来的储君,他日要承继江山社稷。”萧桓坐到萧佑身边,抬手抚上他的肩头,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力道沉稳如古松,“这卷《谢渊遗事》,从今往后便是你的教材,不仅要自己研读,将来还要传给你的子嗣,让大吴的每一代储君都铭记:为官者,当有谢公之智,以谋略安邦;当有谢公之勤,以实干利民;更当有谢公之忠,以赤诚侍君。”

萧燊取出一枚玉佩,玉色温润,上面刻着“民本”二字,是谢渊当年的随身之物,边角被岁月磨得光滑:“这枚玉佩,你曾祖父戴了二十年,如今传给你。你要记住,百姓是水,君王是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谢公的‘民本’,不是刻在玉佩上的字,是刻在心里的秤,称量每一项政令,都要先称称百姓的苦乐。”

萧佑双膝跪地,双手高举手稿与玉佩,朗声道:“孙儿谨记祖父教诲!必以谢公为楷模,勤学不辍,修身立德,将先生的忠与智传承下去,不负江山,不负苍生!”他的声音在崇文殿内回荡,穿透窗棂,与殿外归巢的鸟鸣交织在一起。

萧燊起身走到案前,铺开一份奏折,上面画着漕渠的修缮图,每一段都标着工匠姓名与工期,墨迹新鲜,是刚呈上来的。“这是今年的漕渠修缮奏报,朕沿用了谢公当年的‘工匠责任制’,不仅刻姓名,还记功过,赏罚分明。”他指尖点着奏报上的“无一处溃堤”字样,“如今的漕渠,比往年稳固了许多,这便是将玄桢的‘实政’理念,刻进朝堂的砖瓦里。”

“还有西南互市,朕按照谢公的设想,开设了十二处通商口岸,蛮汉百姓往来贸易,再也没有战事。去年蛮王入朝,还带来了谢公当年救治的那个孩子,如今已是蛮族的勇士,见了朕就磕头,说‘谢公是蛮汉的恩人’。”萧桓看着奏折,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玄桢若在,定会欣慰。”

萧佑凑过去看,奏折旁附着百姓的称颂信,有蛮族百姓用生硬的汉字写的“谢公之策,让我等有米吃”,也有中原商人写的“互市通,生意兴,家有余粮”。他忽然明白,谢公的精神从未远去,而是化作了漕渠里的流水,化作了互市上的笑声,化作了百姓碗里的新米,实实在在滋养着这片土地。

“前几日,有大臣奏请增派赋税修建行宫,朕当场就驳回了。”萧燊的声音沉了几分,“朕告诉他,谢公当年疏通漕渠,省下的十万两白银,全给百姓买了稻种;如今国库虽丰,也不能用在享乐上——这话,也是你祖父常跟朕说的。”

“治国如栽树,要浇根,不要摆花架子。”萧桓接过话头,指了指窗外的古松,“这棵松是玄桢种的,当年只是小树苗,如今枝繁叶茂,靠的是年年浇水施肥,不是靠刻上‘圣树’的牌子。谢公的《民本策》里写着‘百姓安,则天下安’,这便是最朴素的道理,也是最根本的治国之策。”

晨光已升至中天,透过窗棂照在三人身上,将影子叠在一起,像三株相依的古木。萧桓拿起手稿和《民本策》,郑重地放在萧佑手中:“这两本书,从今往后便是你的‘治国教材’,要日日读,时时思,读不懂的地方,就去问百姓,百姓的话,比朕的批注管用。”

萧佑双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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