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章 瘦影凌霜枝抱雪,贞姿映月叶鸣琴(3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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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准奏,门下省侍中纪云舟忽然出列,手持一卷封驳奏疏,青袍在晨光中猎猎作响:“殿下三思!海晨虽贤,然其刚入仕途,资历尚浅。按《选贤配套细则》,正七品及以上官职需经中书省草拟任职诏令、门下省审核合规性两道程序,如今孟承绪大人的拟诏尚未呈递,此时仓促授官,不合规制,恐落人口实。”他话音刚落,站在文官队列中的中书令孟承绪连忙出列致歉,躬身道:“臣因修订盐铁续令,涉及江南十州盐场划分,事务繁杂,耽搁了拟诏,今日午时前定当呈递殿下。”

朝会散后,萧燊留楚崇澜与纪云舟入养心殿复命。萧桓听他复述完朝会经过,靠在软榻上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带着病后的疲惫却格外通透:“纪云舟的封驳,比楚崇澜的推行更重要——律法是江山的筋骨,筋骨乱了,江山便要塌。”他看向萧燊,目光灼灼:“你今日主动问起赵烈的举荐,是记着蒙傲的军功,也记着边防的重要;留他们二人问话,是懂了协调三省权责,不让政令出偏差。明日让海晨入殿,朕要亲自考他《民本策》,看看这谢渊的‘传人’,到底有几分真才实学。”萧燊躬身应下,起身时只觉肩上的担子虽沉,却因父亲的点拨,多了几分沉稳的底气。

户部衙署的账册堆得比人还高,周霖带着右侍郎方泽,亲自将最核心的盐铁账册呈到养心殿。账册用桑皮纸装订,边角已被反复翻阅磨得发毛,萧桓让萧燊亲手翻看,泛黄的纸页上,“盐课分户管理法”七个苍劲的大字是谢渊的手迹,旁侧是周霖用朱笔批注的明细:“推行半载,江南盐税增五成,其中两淮盐场增收最着;漕运疏通后,粮船日行百里,较去年增三成,京城粮库已储满三年之粮。”墨迹新鲜,显然是刚批注不久。

“谢太保当年力主改盐铁官营,被江南世家联名参奏,骂作‘与民争利’,”周霖声音发涩,想起当年谢渊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的模样,“如今看来,他是早看透了旧制的积弊——世家垄断盐场,以十倍高价售盐给百姓,国库却只能收到三成税银,余下的都进了私囊。陛下力排众议用他的策,半年便填了国库的亏空,更让百姓吃到了平价盐,这才是真的‘藏富于民’。”方泽在旁补充,手里捧着漕运路线图:“臣已派专人疏通江南漕运河道,清除了魏党当年故意遗留的暗礁,如今粮船从苏州到京城只需十日,比往年快了近半个月,米价足足降了两成,街头百姓都念着谢太保的好,不少人家都供了他的长生牌。”

萧桓捂着唇轻轻咳了两声,内侍连忙上前为他顺气,他摆了摆手,让刘金取来那个紫檀木匣——这匣子是谢渊当年所赠,上面刻着细密的“民本”纹样,里面盛放着谢渊遗留的《财政策》孤本。“你看这里,”他指着“均税薄赋”一条,墨迹已有些洇散,“谢渊说‘税是民之血,取之有度方长久,用之有道方安邦’。周霖,河南布政使柳恒递来奏报,说他推行的新麦种亩产增三成,惠及十余万农户,户部该怎么奖?既不能寒了实干官员的心,也不能滥赏耗空国库。”周霖早有准备,躬身答道:“臣已与左侍郎秦焕商议妥当,拟免河南今年三成赋税,再从盐税增收中拨银十万两,在开封建农桑学堂,专门传授新麦种耕作技术,让更多农户受益。”

萧燊捧着账册,指尖划过“盐税增收七十万两”的数字,忽然抬头发问:“周尚书,这些增收的银子,除了充入国库、奖励能臣,可否拨一部分入贤才库?海晨昨日入殿时说,江南还有不少寒门士子因凑不齐路费,错过了今年的院试,实在可惜。”周霖眼中闪过赞许,连忙答道:“殿下仁心,正合谢太保‘养贤重才’之意。臣已与徐英阁老核算过,盐税增收中可拨七十万两入贤才库,由陆文渊侍郎统筹管理,不仅供士子读书赶考,还为他们在京城设了‘贤才馆’,管食宿、请先生,绝不让真才实学因贫困被埋没。”萧桓点头称是,语气感慨:“既恤民又养贤,让百姓安居,让贤才出头,这才是谢渊要的‘民本’,也是我大吴的根基。”

正说着,内阁阁老徐英匆匆入殿,手里捧着广东布政使韩瑾的急奏,面色凝重:“陛下,广东布政使韩瑾奏报,南疆土司首领遣子入京,求购盐铁器具,愿以苏木、象牙等特产交换,诚意颇足。但他们拟的合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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