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羲和策日沉荒渡,秦塞汉晖照孤篷(2 / 9)
、边军护粮”的细节一一禀明。萧桓翻着谢渊亲绘的渡槽草图,指腹抚过泛黄的纸边:“这草图上的墨痕,和他当年递奏疏时的笔迹都没改。”他取过玉印重重盖在诏书上,“你比朕当年懂他——朕只记着他敢抗旨的刚,你却悟了他藏在刚背后的仁。”半月后漕渠复通,萧燊捧着江南百姓送的麦饼供在画像前,麦香混着檀香飘远:“太保,粮到西北了,江南百姓也安了。”
御书房铜壶漏过两鼓,萧燊将江南漕渠的急报拍在案上,指节泛白——三处决堤冲断粮道,江南百万石漕粮滞留,而西北鞑靼异动,蒙傲催粮的文书已摞成三寸高。他翻遍户部卷宗,不是“调边军修堤”就是“弃漕保边”,两种方案都藏着隐患,焦躁间,目光落在案角谢渊的《民本策》上,起身便往文华殿去。
文华殿的檀香裹着暖意,谢渊的画像悬在正中,烛火将他左颊的雁门旧疤拓在墙面上,如一道醒目的警示。萧燊解下披风扔在栏上,“哗啦”一声将漕渠图纸铺在供案上,指尖重重戳在决堤处:“谢太保,您看这里——边军一动,鞑靼必趁虚而入;可漕渠不通,江南百姓要断粮,西北军卒要饿肚子。您当年守边时,也曾遇过粮道受阻,换作是您,会怎么选?”
他俯身贴近画像,仿佛能闻见画中人衣袂上的霜气。“儿臣知道您常说‘民为根本’,可边军是江山屏障,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缺粮。”萧燊抬手抚过画像的袖口,那处绢料因常年触碰已发亮,“是不是儿臣太贪心,既想保民,又想守边?”说着忽然瞥见图纸旁压着的《治政录》,翻到“水利篇”时,“临时渡槽”四字猛地撞入眼帘。
“您是说,不修堤先运粮?”萧燊豁然站起,指尖划过画像眉眼,“用木槽搭在决堤处,粮船借槽过险,同时召民夫修堤,以工代赈——这样粮能北运,百姓也有活计!可民夫调度要粮,周霖说国库已空……”他忽然想起谢渊手札“以利驱之,以义聚之”的批注,一拍供案,“修堤给粮,竣工免半年赋税,百姓必应!”
三日后,萧燊带着方案面见萧桓,将“民夫修堤、边军护粮”的细节一一禀明。萧桓翻着谢渊的渡槽草图,笑道:“这法子,和他当年在苏州治涝时如出一辙。”他取过玉印盖在诏书上,“你比朕当年懂他——朕只记着他的刚,你却悟了他的仁。”半月后漕渠复通,萧燊捧着江南百姓送的麦饼供在画像前:“太保,粮到西北了,百姓也安了。”
漕渠的风波刚平,江南盐价暴涨的密折又像雪片般堆在东宫案头。世家大族囤盐居奇,盐商勾连州官将市价抬了三倍,寻常百姓只能淡食度日,御史周霖查案三月,反被参了“苛扰乡绅”的罪名。萧燊将密折摔在鎏金蟠龙砚上,墨汁溅出晕开黑团,翻遍谢渊《治税策》仍觉头绪纷乱——动世家恐乱朝堂根基,不动则寒了天下民心,犹豫间,他又揣着那本线装手札往文华殿去。
画像前的铜炉添了新的沉香,烟丝袅袅缠着画中人的衣袍。萧燊将密折铺在供案上,手指顺着“世家垄断”四字反复摩挲,指腹磨得发疼:“太保,您当年弹劾魏党私贩官盐,在金銮殿上跟父皇据理力争,反被骂‘多事邀功’。如今这些世家换了法子盘剥,比魏党更隐蔽。周霖已被革职待查,儿臣若退一步,百姓就要嚼着无盐的菜过日子;若硬一步,朝臣又要骂儿臣‘不顾宗室体面’——您教我,这公道该怎么守?”
烛火“噼啪”爆开一粒火星,映得画像中谢渊的眼神愈发锐利。萧燊忽然想起手札尾页那句批注:“盐为民之命根,非权贵逐利之私产。”他抬手抚过画像上谢渊紧蹙的剑眉:“您是说,不必跟他们周旋?可官盐铺要人手,各州府吏员都是世家亲信……”目光忽然落在画像旁悬挂的“寒门贤才名录”上,泛黄的宣纸上,谢渊当年举荐的吏员名字墨迹仍清晰。
“用寒门吏!”萧燊猛地拍案,震得铜炉轻晃,“绕开世家掌控的旧吏,从这名录里调三十人,直接在江南设十处官盐铺,平价售盐!”他连夜拟好调令,次日面见萧桓时,老皇帝正对着谢渊手书的“盐税细账”出神。“这法子,他当年在苏州试过一次,可惜被魏党搅黄了。”萧桓将玉玺塞进萧燊手里,“拿着朕的印信去调人,谁敢拦,就拿这细账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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