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噫吁嚱!忠烈哉!(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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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总算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

“谢公当年在苏州,顶着魏党压力定下‘盐税三分制’,一分充边饷,一分作赈灾,一分入国库,每一笔都要公开晾晒,接受百姓监督。”王砚这位因护账有功被提拔的正五品官员,指着账册上的明细,“如今按他的法子推行,盐价回落三成,寻常百姓家的灶台上,终于能摆上纯净雪白的官盐,再也不用为半块盐巴卖儿卖女。”刚从苏州巡查归来的户科给事中钱溥补充道:“臣在苏州盐市走访,盐商说如今生意虽利薄但安稳,盐户说赋税减了三成,日子有了盼头。当年谢公为替盐户争减赋税,被魏党打手打落两颗牙齿,却笑着说‘盐户能活,我牙掉了何妨’,这话如今还在盐户间流传。”

萧桓颤抖着手,翻开谢渊在苏州狱中写的《盐户疾苦疏》,疏尾那抹淡红的血迹,正是他被打后咳血所留,字迹却依旧工整有力。“朕当年若能信他一分,百姓便能少受三分苦……”话音未落,已哽咽不成声。御膳房的太监端来一小碟新制的官盐,雪白细腻,放在指尖轻轻一捻便化。萧桓取了一撮放在谢渊的疏上,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谢公,你要的清明盐政,朕给你了,你看得见吗?”盐粒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像谢渊未曾冷却的忠魂,静静注视着这太平景象。

周霖躬身请旨:“陛下,臣请刊印《盐课新则》,将谢公遗策附于卷首,颁行全国盐务衙门,让后世官员皆以谢公之法为准则。”萧桓当即准奏,亲手提笔为新则题序,“盐政清明,万民安乐,皆谢公沥血之功。孤臣之心,昭昭如日月,朕与百官当永世铭记。”墨迹落下的瞬间,窗外传来街上传来盐户自发传唱的歌谣,“谢公来,盐不掺沙;陛下明,民有饭茶”,质朴的歌声穿透宫墙,字字都是对那位孤臣的感念与称颂。

刑部尚书郑衡的平反奏报送到御案时,萧桓正将谢渊《请重司法三必疏》摊开在旁。这位以执法严明闻名的正二品刑部主官,奏报上“江南十才子案尽数昭雪,涉案奸佞尽数伏法”的结论,与谢渊“定罪必凭证,量刑必公平,冤案必昭雪”的“三必之法”字字对应,分毫不差。萧桓的目光落在奏报中“十才子皆恢复功名,后人授官袭爵”的字句上,一段悔恨的记忆涌上心头——当年谢渊为十才子求情,捧着他们的诗文与冤证跪在宫前三天三夜,自己却被魏党“结党营私”的谗言迷惑,亲手驳回了那份泣血的奏疏,如今想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对自己的无声谴责。

“陛下,此乃当年魏党诬陷谢公通敌的伪降书,臣已查明是他们伪造笔迹、篡改日期所得。”内阁大学士魏彦卿捧着一份泛黄的卷宗入宫,这位主理中枢维稳的正五品阁臣,脸上带着难掩的愤懑,“谢公在狱中写下的《自辩疏》,详细列举了自己在北京保卫战中抵御外敌的功绩,还有边民自发送来的‘万民伞’为证,这些铁证都被魏党扣下,藏在密室之中,直到近日查抄才得以重见天日。”萧桓接过那份《自辩疏》,疏纸上“臣心昭昭,可对天日;臣血殷殷,愿护山河”的字句,力透纸背,看得他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大理寺卿卫诵随后入宫复核刑案,这位掌全国刑狱复核的正三品司法主官,身后跟着两名书吏,捧着谢渊编写的《刑案集要》。“谢公在《集要》中说‘法者,国之纲纪,民之保障,不可苛酷,亦不可宽纵’,臣正是照此修订《大吴律》,新增‘阻挠选贤’‘贪墨赈灾银’等重罪条款,量刑标准清晰明确。”他指着案上一份驳回的卷宗,“此‘偷牛者判斩’案,违背谢公‘宽严相济’之法,偷一头牛便要偿命,是苛法而非良法,臣已依《集要》改判杖责流放,既惩戒罪犯,又不失公允。”

“陛下,草民叩见陛下,为谢公和先父鸣谢!”宫门外传来苍老的哭声,江南十才子的后人捧着一叠泛黄的诗稿,在宫门前长跪不起。最年长的老者须发皆白,双手举着诗稿,声音颤抖:“这是谢公当年冒死从魏党查抄的火海中抢出的先父诗稿,他说‘这些诗文是读书人的骨气,不能烧’,正是靠着这些,先父们的冤屈才有机会昭雪!”萧桓亲自走下丹陛,扶起跪得腿都麻了的老者,指着巍峨的朝堂:“谢公以命护你们父辈的风骨,如今朕以法护天下苍生的公道,这都是谢公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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