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少小疏慵轻赋卷,岁华老去对毫丛(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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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这般含糊,才让陈言之流敢鲸吞五十万两河工银!”楚崇澜躬身回禀:“臣已命工部右侍郎卢浚,将江澈的‘工料明账法’推行全国,今后凡工程用银,皆需立碑公示,由工科给事中程昱逐月督查,稍有差池便革职问罪。”

徐英捧着盐课账本上前,账册上的红圈格外醒目:“陛下,户部郎中王砚按谢公‘盐课分户管理法’改革半载,两淮盐税已增五成。前日户科给事中钱溥巡查,揪出私设‘苛捐’的盐运使,当即按《大吴律》新条判了斩监候——这都是谢公遗策的成效。”萧桓指尖翻过账页,忽见夹着片干枯的盐蒿,叶片上还留着盐渍:“这是谢公当年在两淮查盐时采的吧?他奏疏里写‘盐蒿枯则盐户苦,盐价涨则民心散’,朕当年却把这字字泣血的奏疏,丢进了废纸堆。”

冯衍递上西北烽火台的图纸,羊皮纸上的墨线遒劲,标注着“每台驻兵十人,储粮三月,备箭百支”:“蒙傲大将军按谢公遗策增修烽火台,赵烈参将守边三年,鞑靼骑兵连烽火台的影子都不敢靠近。前日兵科给事中孙越督查,揪出两名克扣军粮的校尉,已交兵部尚书秦昭军法处置。”萧桓指尖抚过图纸上的烽火台符号,忽然沉声道:“传旨,今后所有新政要旨,开篇必书‘承谢渊遗志’,让百官皆知,这江山安稳,有他谢文忠一半功劳。”

议事散去时,楚崇澜望着萧桓离去的背影,对徐英叹道:“陛下是把谢公当成了新政的镜子。”徐英点头,指着账册上的盐税数字:“这镜子照出了魏党的贪腐,也照出了谢公的忠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得把谢公的‘实’字刻在心里,才对得起陛下的悔,对得起谢公的冤。”

都察院的卷宗库阴寒潮湿,虞谦正与郑衡、卫诵核对谢渊案的证物,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三口铁匣次第打开,寒气扑面而来:魏党笔吏张全的供词沾着血指印,天牢看守的证词画着歪扭的押,被篡改的奏疏残片上,谢渊的笔迹与摹仿的墨迹泾渭分明。“陛下真要亲自来看?”卫诵擦拭着一枚铜符,铜绿下的“忠”字依稀可见——那是谢渊当年私运军粮时,与戍卒约定的信物。虞谦点头:“陛下说,谢案不查透,新政的根基就不稳。”

萧桓踏入卷宗库时,先嗅到一股陈年霉味——那是谢渊在云南贬所写的奏疏,纸页泛黄发脆,边角被虫蛀出小孔。虞谦展开供词,字迹抖得厉害:“陛下,张全招认,当年是魏进忠持剑逼他摹仿谢公笔迹写反诗,那封‘通敌密信’,是用谢公旧信的纸拼凑的。”他指着纸缝里的朱砂印:“这印泥是魏党亲信独用的,与陈言私宅搜出的印鉴一模一样。”

郑衡递上当年的刑讯记录,空白的供词栏旁,是狱卒的旁证:“谢公至死未画押,临刑前还在喊‘江南水渠要修,西北军饷要发,魏党不除,大吴难安’。”萧桓指尖抚过“无供词”三字,指腹的薄茧蹭得纸页发响,忽然喉头哽咽:“朕当年只看了魏党呈的‘罪证’,连提审谢公都嫌他‘聒噪’。他在天牢里写的治水策,朕竟当成了‘乱臣贼子的狂言’,随手丢进了火盆——还好宫人偷偷捡了出来。”

卫诵捧上那枚铜符,铜绿斑驳却分量沉坠:“这是蒙傲将军派人快马送来的,说当年谢公乔装货郎给西北送粮,就用这铜符验身份。戍卒们说,谢公把麦饼分给士兵,自己啃的是树皮和草根。”萧桓握紧铜符,冰凉的触感透过龙袍传进掌心,忽然朗声道:“传旨三法司,即日起为谢渊平反!追赠太子太师,谥‘文忠’,在苏州建‘忠肃祠’,与李董的德政碑相邻,四时享祭!”

虞谦躬身领旨,忽然想起一事:“陛下,谢公之子谢明在江南务农,臣派人去请,他说‘父志在民,不在官’,不愿入仕。”萧桓沉吟片刻,眼中闪过愧色:“赐他良田百亩,免终身赋税,再送一套《大吴律》——告诉他,他父亲是大吴的忠良,朕欠谢家的,会一代代还。”走出卷宗库时,阳光透过高窗照在铁匣上,尘埃在光柱中飞舞,似要驱散五年的沉冤。

苏州的江南水渠边,新麦刚收,田埂上堆着饱满的麦垛,空气中飘着麦香。李董正带着百姓加固堤岸,粗布短褂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老河工王二柱拿着谢渊当年画的图纸,对年轻人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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