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休言孤愤无回应,青史长铭不朽身(7 / 8)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魏进忠不死,魏忠良、李德全之流便会层出不穷,抗争便不能停。
片尾
三日后早朝,秦飞借着“奏报边军防务”的由头,出列时玄色卫袍扫过冰冷的丹墀,怀中账册与密奏沉甸甸压着手心。“陛下,从二品诏狱署提督魏忠良私卖诏狱特赦名额,从一品理刑院主持李德全挪用公帑中饱私囊,镇刑司次长蒋忠贤协从石崇篡改文书构陷谢渊,此三者罪证确凿,恳请陛下明察!”他的声音撞在殿梁上,震得檐角冰棱微颤,百官齐刷刷噤声,目光如箭般扎向阶下立着的魏进忠。
魏进忠却似早有准备,慢悠悠出列躬身,紫袍下摆扫过金砖时毫无波澜:“陛下容禀,秦校尉所言皆是臆断。忠良乃臣之义子,素来谨守本分;李总管掌理刑院以来整肃纲纪,何来挪用之说?倒是秦校尉与谢渊旧部过从甚密,恐是被奸人蒙蔽,意图借故生事。”他抬手示意,蒋忠贤立刻出列,捧着一叠“证据”跪倒:“陛下,臣有秦飞与谢允私会的密照,其心可疑!”
德佑帝捏着秦飞呈上的账册,指尖划过李德全的画押,眉头皱了又舒。他瞥了眼阶下怒目圆睁的秦飞,又看了看垂首“恭顺”的魏进忠,终是摆了摆手:“此事牵连甚广,着周显与魏进忠会同彻查,三日内奏报。秦飞暂解北司差事,闭门待勘。”话音落下,秦飞猛地抬头,龙纹铜扣在怀中硌得掌心生疼——他早料到这般结果,却仍为帝王的偏听偏信喉间发涩。
退朝后,理刑院的番子如附骨之疽般缀在秦飞身后,直到玄夜卫衙署门前才肯离去。周显攥着他的胳膊进了值房,炉火再旺也暖不透眼底的寒:“魏进忠这是要借机收编北司,李德全已借着‘整顿番役’的由头,把三名亲信安插进理刑院各司,如今那里已是太监的天下了。”话音刚落,刘玄派人送来密信,纸上字迹潦草:“魏忠良亲带诏狱缇骑出京,目标似是石崇藏身处,李德全派了理刑院暗探协同。”
秦飞捏紧信纸,指节泛白。石崇虽参与构陷谢渊,却也握有魏进忠早年勾结镇刑司旧党、私吞盐铁税的密档,魏进忠此时除他,分明是要斩草除根。“周大人,石崇不能死。”秦飞眼中闪过决绝,“他手中的密档,是扳倒魏进忠的最后希望。”周显望着他怀中露出的龙纹铜扣,终是点了头:“北司尚有十余名可信的番子,今夜随你动身。”
夜色如墨时,秦飞一行人的马蹄声踏碎了城郊的寂静。而此时的魏府内,魏进忠正看着魏忠良送来的密报,李德全垂手立在一旁,脸上满是谄媚:“魏公放心,石崇藏在固安的破庙,属下已派暗探围死,插翅难飞。待除了他,镇刑司与理刑院便彻底在您掌控之中,玄夜卫那边,只需再寻个由头扳倒周显,金陵城便是您的天下。”
魏进忠抚着胡须冷笑,指尖划过密报上“石崇”二字:“石迁虽贬,旧部仍在,留着石崇终是隐患。李德全,理刑院今后要多盯着各镇军镇,粮草调度、兵符勘合,都得过你的手——别让我失望。”李德全连忙叩首:“属下明白,定不让魏公费心!”灯火映着他油光的脸,理刑院那方从一品的印信,在他袖中硌得发烫。
卷尾
“金陵城坊录·天德四年冬”诏狱署提督魏忠良奏报:“逆臣石崇潜于固安破庙,理刑院总管李德全率番子合围,已擒获归案,不日押解回京。”朝野震动,魏进忠率百官称贺,独玄夜卫北司校尉秦飞称病不朝——时人不知,囚车中枷锁锁着的,仅是石崇身形相似的家仆,真石崇已被秦飞密送至宣府军寨,隐于边尘之中。
此番“擒获”,实乃太监集团精心构陷。李德全奉魏进忠密令,先以石崇旧部性命相胁,诱出其藏身之地,再调派理刑院亲信番子伪造合围现场,连“石崇拒捕受创”的供词都提前誊写妥当。魏进忠之意昭然:石崇掌镇刑司旧档多年,知晓太多他与漠北私通的秘辛,唯有将其“明正典刑”,方能永绝后患。
宣府军寨的寒夜里,石崇将油布包塞进秦飞手中时,指节因常年握笔而泛着薄茧。布包内,泛黄账册每页都有魏进忠亲批的粮草调度手谕,铜印则是漠北可汗赠予的“通市凭证”——那是当年石迁、石崇奉魏进忠之命,为其私卖边军粮草作见证的罪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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