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朝论每思贤士苦,庭议常惜栋梁沦(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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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新政的骨干。”

吏员端来热茶,沈敬之却没碰,伸手从卷宗下抽出半块干透的麦饼——那是谢渊当年去西北赈灾时,从怀里摸出来给流民的,后来被流民辗转送到吏部,沈敬之一直存着。“这麦饼比黄金还重,”他摩挲着麦饼上的齿痕,“谢公说‘当官的若吃不下百姓吃的苦,就别占着百姓的粮’。如今我们拟新选官规,第一条就得加‘亲赴基层三月’,这是谢公教我们的。”

陆文渊点头,提笔在新拟的《选官规》上写下“以谢渊为鉴,务求真才”八个字。窗外的秋风卷着银杏叶飘进来,落在《选官刍议》上,仿佛在为这份迟来的践行,添一抹无声的呼应。

尚书省议事厅的烛火点到第三根时,楚崇澜仍在翻谢渊的《民生策》。案上摊着两卷文书,一卷是谢渊的手迹,纸边有被水浸过的皱痕——那是当年魏党查抄谢府时,谢夫人藏在水缸里才保住的;另一卷是工部郎中江澈的治水奏疏,字迹虽异,“疏水而非堵水”的核心却如出一辙。

“谢公当年勘察江南水患,在太湖边住了半个月,”楚崇澜用银箸指着《民生策》中的治水图,“你看这道引流渠,他标着‘绕田而行,不毁一苗’,江澈如今修的主干渠,走的正是这个线路。前日江澈来信说,当地老河工都记得,当年谢大人跟着他们踩泥巴,裤脚全是淤斑。”

工部尚书冯衍凑过来,指腹抚过谢渊画的水闸示意图:“这‘叠石水闸’的法子,比我们之前用的木闸结实十倍,魏党当年说这是‘劳民伤财’,把图纸烧了,还好谢公留了副本给我。如今江南水闸建成,今年秋汛没淹一亩田,这都是谢公的心血没白费。”

户部尚书周霖捧着盐铁账册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激动:“楚大人,谢公当年提的‘盐课分户管理法’太管用了!之前盐商勾结官吏,私吞盐税三成,如今我们按谢公的法子,把盐课分到州县核算,这个月的盐税就比上月多了六成,而且百姓买盐的价钱降了一半。”

楚崇澜闻言,拿起朱笔在《民生策》的封皮上题了“新政之基”四字。烛火跳着溅出火星,落在谢渊的签名上,他下意识地用指腹按灭,指尖触到纸页上的凹痕——那是谢公反复修改时留下的指印。“谢公虽不在了,但他的法子还在,”楚崇澜轻声道,“我们把这些策论编印成册,发给各州府,让天下官员都学学,什么是真的为民做事。”

都察院的夜总是比别处沉,左都御史虞谦对着一盏孤灯,翻着魏党构陷谢渊的卷宗。最上面的是谢渊的狱中血书,纸页泛黄,“臣无通敌之心,唯怀报国之志”十个字,是用指甲蘸着血写的,笔画边缘还留着指甲划过的裂痕。

“当年魏进忠让人把谢公的奏疏全换成了‘反诗’,呈给陛下,”虞谦的手指捏得指节发白,指腹在“通敌”罪名下反复摩挲,磨得纸边起毛,“谢公在朝堂上辩白,拿出军饷账册当证物,魏党却让人当场烧了,说‘奸贼伪造证据’。老夫当时就在场,看着谢公被锦衣卫(玄夜卫)拖走,他回头喊‘虞兄,帮我把账册残页收好’,声音都哑了。”

内阁阁老杨启(掌监察)推门进来,带来了新查到的证据——魏党亲信的供词,上面写着“是魏公让我们买通狱卒,不给谢渊水喝,逼他画押”。“这些狗贼,”杨启把供词拍在案上,“谢公在狱中渴了三天,却宁肯舔墙上的潮气,也不画那个‘反’字。如今我们清算余孽,第一个要办的,就是当年害谢公的狱卒和笔吏。”

虞谦拿起血书,对着灯光照了照,背面隐约有淡淡的字迹,是谢渊写的《监察要则》:“御史当如剑,斩奸佞而不避权;当如镜,照冤屈而不欺心。”“你看,”他把血书递给杨启,“谢公到死都在想监察的事。如今我们整肃御史队伍,就按他写的这个来,敢徇私的、敢避祸的,一律罢官。”

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杨启把血书小心收好,放进特制的木盒里。“明日早朝,我们把这些证据呈给陛下,”他沉声道,“不是为了追封,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谢公是冤的,忠良是不会被埋没的。”虞谦点头,孤灯的光映在两人脸上,也映在血书的残页上,红得像从未冷却的赤诚。

吏部的选官册上,寒门士子的名字占了三成,温庭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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