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兴亡过眼皆陈迹,唯有青山似旧年(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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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斩后奏!”他将朱笔重重拍在御案上,龙颜震怒,“谁敢动百姓的救命钱,朕定诛他九族,绝不姑息!”

陈言得知钱溥随行,心头一紧,却依旧端着京官的架子去户部领银。看着银库官将二十万两白银分装四十箱,贴上鎏金封条,他皮笑肉不笑地对赶来的钱溥说:“钱给事一路辛苦,不如与我同乘旗舰,也好商议沿途调度细节。”钱溥拱手辞谢,粗布官袍衬得身形清瘦:“臣需逐船核查粮袋封条,确保每石粮食完好,就不叨扰陈郎中了。”说罢转身登上最不起眼的漕运快船,背影决绝。

漕船行至长江瓜洲渡,陈言以“江面起雾,恐触暗礁”为由下令停泊。三更时分,钱溥被底舱传来的“叮当”声惊醒,他借着月光扒着船板缝隙望去——陈言的亲信正用小银锭调换官银箱里的纹银,每锭官银都掺了半块铅块,沉甸甸的真银则被小心翼翼搬上一艘乌篷船,船尾插着“兴源粮行”的小旗。

钱溥解下腰带束紧裤腿,悄无声息跳入水中,凫着水尾随乌篷船至瓜洲镇码头。他乔装成买粮的粮商走进“兴源粮行”,隔着板壁听见陈言的声音:“这批银按市价兑成粮食,每石抽三成‘手续费’,算你的辛苦钱。”粮行老板谄媚的声音传来:“全凭陈大人吩咐!只是粮……”“粮袋表面铺新麦,底下全用陈粮,撒些香料压霉味,”陈言打断他,“苏州百姓饿疯了,哪顾得上分辨!”

钱溥连夜用炭笔将对话记在衬布上,又趁人不备,偷偷摸走一把掺铅假银和半袋发霉陈粮。次日清晨,他故意凑到陈言身边“检查”银箱,指节叩击箱体:“陈郎中,这银箱怎比寻常的轻些?”陈言脸色骤变,随即强装镇定:“许是船身摇晃晃松了箱锁,钱给事未免太过多虑。”

三日后苏州码头,浊浪拍打着石阶,李董带着数百名灾民在码头等候——老人拄着断棍,孩童瘦得只剩皮包骨,见粮船靠岸,百姓们当即跪地哭喊:“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陈言抢先一步跳上岸,捂着鼻子避开灾民身上的泥污,高声道:“李知府,朝廷赈灾粮银已至,速派人卸船!”钱溥却快步上前拦住他,将掺铅假银和陈粮掷在地上:“陈郎中,这就是你押送的‘救命钱’?这发霉的粮食,你敢给百姓吃吗?”

李董捡起假银,指腹摩挲着铅块的粗糙纹理,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洗得发白的青袍袖口因攥拳而绷得发紧:“陈言!苏州百姓在水里泡了半月,啃树皮度日,你竟敢用假银陈粮中饱私囊!”灾民们看清地上的东西,瞬间炸开锅,有人捡起石子就朝陈言砸去:“杀了这个贪官!”陈言慌得躲到亲兵身后,声嘶力竭地喊:“钱溥栽赃陷害!他是想抢功!”钱溥冷笑一声,展开衬布上的记录:“兴源粮行老板已被我扣下,你的亲信也招了,还要狡辩?”

钱溥将陈言软禁在苏州府衙后,连夜写就密疏,快马送京,密疏后附着三样证物:掺铅假银、发霉陈粮、兴源粮行的交易账册。掌监察要务的内阁阁老杨启接到密疏,当即带着账册闯入养心殿,指着账册上的红手印:“陛下,陈言共侵吞赈灾银五万两,用十万石陈粮冒充新麦,每一笔交易都有凭证!”

徐英接过假银,放在烛火下细看,气得手抖:“这掺铅的假银根本无法流通,这陈粮霉得发臭,百姓吃了轻则腹泻,重则丧命!陈言狼心狗肺!”周霖满脸愧色地跪下:“是臣识人不明,恳请陛下治罪!”萧桓却抬手扶起他:“你已设下画押规矩,是陈言钻了地方官畏他京官身份的空子。当务之急是查他的同党,追回赃款,莫误了赈灾大事。”

虞谦立刻请命:“臣带都察院御史即刻南下,一则主审陈言案,二则彻查苏州府是否有官员勾结。浙江按察使顾彦就在嘉兴查案,可调他协查——此人铁面无私,当年连皇亲贪腐都敢查,绝不会放过任何同党。”沈敬之也道:“臣已令吏部左侍郎温庭玉核查陈言的升迁记录,看是否有人为他铺路,彻底揪出这条贪腐链。”

密旨传到苏州时,陈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派人给苏州府通判送了百两黄金,让其谎称“粮银交接无误”,没想到刚出门就被顾彦的人抓个正着。顾彦提着黄金闯入囚室,将镣铐“当啷”拍在陈言面前:“陈大人,别费力气了。你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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